楼吃晚饭。 有礼有节,找不出理由拒绝,卫所小厨房又点起了火。 大餐天天吃会腻,但隔上三两天吃一次就刚刚好。 那一点小小的尴尬被美食的诱惑冲淡,纪心言赴宴前还是相当期待的。 只是饭桌上多了两个大人物,让人有点不自在,以至她数度想起上一世自己做乙方请人吃饭的场景。 沈少归对上午发生的事只字不提,笑问她:“还没请教姑娘芳名。” 纪心言咳了下,说:“大人您不用这么客气,草民惶恐。我叫纪心言,纪律的纪,爱心的心,语言的言。” “纪心言。”沈少归轻念,笑道,“好名字。” 纪心言嘿嘿一笑。 韩厉不动声色观察沈少归的神情,未发现什么异样。 他插话道:“她还有个名字,叫起来更顺口。” 纪心言发射出警告眼神。 “是什么?”沈少归好奇心旺盛。 “杏花。”韩厉淡笑着回看她。 纪心言恨得磨牙。 沈少归:“……雅俗共赏,好名字。” 纪心言:服了。 沈少归问:“我听包千户说,从你来卫所肤色就是这样,易容药膏用了多久了?” “抹多了,好久都不掉。”纪心言讪讪。 沈少归觉得好笑,道:“韩大人没教你怎么用吗?” “就他?”纪心言脱口而出,“他哪有这么细心。” 话一说完,就见韩厉黑着脸瞅她。 沈少归就势问起她何故易容跟在韩厉身边。 纪心言大概说了说,表示自己其实是血书案的证人,因为撞头失忆了没办法,只能跟着韩大人看能不能想起点什么。 而关于安王府那一段,看这沈世子的样子,怕是并不清楚,她就没提。 血书案沈少归自然知道,便又问了两句。 韩厉接过话,和他聊起案子。 聊罢,沈少归又对纪心言抱歉道:“如果早知道你是女子,就不会让你去那么血腥的地方。” “没事没事,是我自己心理不够强大。”纪心言道。 韩厉咳了声,问:“关于忠义堂的事,京城还没回消息?” “应该快了。韩大人有急事吗?” “是啊。”韩厉淡道,“想尽快回去。” “这样啊。”沈少归了然,“看来我这地主之宜要早点尽了。正好这几日‘赛繁花’新船下水,唱他们的拿手戏。韩大人赏个光吧,否则将来回了京城提起剑州这一遭,难免让人说左右两司闲话。” 韩厉想了下,答应了。 沈少归立刻转头邀请纪心言一道。 纪心言乐得出去玩,见韩厉都答应了,也就应了。 韩厉又问起夏君才,沈少归道:“已经派人去查了,还有三五书院那些学生,逃得很快,正在抓紧搜捕。” “世子觉得他们会往哪逃?”韩厉问。 沈少归反问:“韩大人以为呢?” 韩厉道:“大昭。” 沈少归也是这么想的,他默了默,说:“若真是逃去大昭了,就不是你我能处理的。” 韩厉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 大豫与大昭多年相处和睦,皆因大昭王后是小晋王亲姐姐。 当年郡主和亲去了大昭,为两国互通做了很多事。 但小晋王惨死,难免让她有心结,即便面上不说,私下支持忠义堂也是很有可能的。 这也是为什么安王府最后四万封疆士兵,皇上不敢轻易动。 这件事一个不小心就会弄成国家之间的问题。 “忠义堂据点多在剑州和这个不无关系。”沈少归补了一句,有意无意间便将安王府与忠义堂撇个干净。 “看来这南疆也要不太平了。”韩厉道。 他二人聊着国家大事,纪心言竖着一只耳朵听着,嘴里也没闲了吃。 小厨房的厨子就是比大厨房手艺好,不仅有鱼有肉,最后还上了盅甜汤。 卫所食堂从没有甜点,纪心言一直以为厨子不会做,不想这道甜汤却颇有点水平。 芒果和橙子切碎以牛乳熬煮后,放到冰水里镇着,吃起来很有后世杨枝甘露的感觉。 一盅不大,五六勺下去就见了底,她意犹未尽,撩眼瞥向韩厉那盅。 果然一动未动。 韩厉似有所感,淡淡地扫了眼她空空的碗底,一手摸向自己那盅,正要推过去。 忽地,旁侧伸过一只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