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青岩的广袖落在身侧,静坐如山中青石,把个酒盏子在手中轻握:“明日何时走?” “天亮就去。”岑墨行叹了一声,“你我年少分离,从来也没说过什么话,今天想与你叙叙旧。”他又笑道:“哥哥这些年来过得可好?” “你年少时被人掳走,返家时却已经修炼得修为高深,其中发生过什么事,记起来了么?”计青岩闭口不答,却无端端地提起另外一件事。 岑墨行垂眸,摇头笑了笑:“没有,还是什么也不记得。” 计青岩站了起来:“我有些事要做,先去了,清晨山外再见。” “这么急着回去?” “嗯。” 辞别了岑墨行回到自己房间,一路上轻抓自己的衣袖,房间里没有点灯,计青岩在桌前把青灯点了火,垂头坐下,将衣袖中的一方素帕在桌上展开。那素帕没有半点花纹颜色,安静地躺在漆黑桌面,许久,计青岩轻声道:“给我写的曲子,写完了么?” 计青岩从颈项拉出一条黑绳,下面挂着个晃动不已的玉坠,上半截澄清透明,下半截却是青石一般的颜色:“这玉石能感知魂魄,那日你我魂魄交融,它早已分不清哪个是你,哪个是我,灵道,你在的时候我都能知道。” 说得语无伦次,无人能听懂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计青岩的身体斜斜地在身后的墙上投下又黑又长的剪影,烛火跳动,形单影只。夜色浓深,计青岩从床边取过一张古琴,长指轻拨,略试了几个音,勾动琴弦。 “灵道,你的琴我还留着,专为你上了新弦,你来试试看喜不喜欢?” 素帕的一角轻轻动了动。 计青岩把那素帕抓在手心,素帕哆嗦几下轻轻扭动,羞耻似的在他手里乱揉。揉了片刻,它的胆子也好似大起来,挣扎着从计青岩的手中飞出,在琴弦上轻轻拨了几个音,又停下来,扭头看着计青岩的脸色。 “好听。”计青岩赶紧说好,“你最听话了,弹琴也最好听。” 素帕越发高兴起来,抓耳挠腮地没个正经模样,又继续在琴上勾动,发出单个的音。它本就是块柔软的帕子,力道不够,兼之这种弹法不熟,那曲子便听起来有些古怪。计青岩现在何尝有心情听他弹曲,只想把它抓在怀里做些什么,但见它如此卖力,手指动了动不想打搅,只是听它认认真真地弹琴。 一曲终了,那素帕疲倦了似的靠在计青岩的肩上,抬起头来只是对着计青岩看。 计青岩偏过头去,嘴唇不巧轻碰在素帕的边缘,素帕痉挛似的缩了缩。突然间,它豁出去了似的飞起来缠在计青岩的颈项上,不分头还是脸地只是乱蹭。 夜风吹过,摇曳的烛光猛地灭了,房间里一片漆黑。 男人的轻微的喘息低低响起。 “你在哪里?”他问。 素帕没吭声,帕角来到他的脸上轻拍他的嘴唇,又是耻又是怕。 计青岩把身上的衣服解了,对襟长衫散开,舌尖在素帕上轻舔。那滋味与寻常不同,不多时把那帕角舔湿,却又如同隔靴搔痒,心尖发颤,身体却无论如何难以合二为一。 “灵道,我们见个面,行不行?”计青岩哑着嗓子。 他想要他徒弟的舌,不是这干巴巴的布料。 素帕沿着颈项和胸膛毛毛躁躁地滑下去。计青岩的双腿本来是盘坐的,腰间的裤带却又松了,素帕全身都在抖,害羞不已地想要爬到那东西上面,紧紧包住乱蹭。计青岩站起来单手扶着桌子边缘,手探进裤子里五指收拢,咬了咬牙,忽又把那帕子抓出来。 脑中翻腾着黑黝黝无人山洞中的那几个时辰。 不得见面,无论如何也有些不足,计青岩心中描画着他的唇、他的眼、他光滑的肌肤,想起那夜的湿湿热热,克制着低声道:“你在哪里?出来我们才能好好相聚。”脑中把他翻来覆去了不知多少次,声音却还是冷静得像尊不识情爱的雕像。 素帕晕了头似的轻晃,似乎是被人抓出来有些羞耻,又不甘心地想要扑到他的脸上。 “你出来,出来后你想要什么我们再说。”那声音已经有了点无助,又好声好气地哄着,“灵道,师父想你,你不想我么?” 这徒弟狠心得很,明明就在他附近,也不肯出来跟他见面。计青岩从桌上拿出一本书来:“你平时就爱看些风花雪月,你回来我们一起看,那上面的事我们也一起做。好吧?”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