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宅,方元熟门熟路地寻到了自己住过的屋子,推门进去,整洁如新,看起来时常有人打扫照料。 这是沈雁第一次以这样的视角看这间屋子,心头亦是涌起几分亲切。 他教方元在药浴中周天运转经脉时,用过的那个木盆,还摆在那里,连灰也没落。 眼前种种譬如昨日。 只是两人看待彼此的心境,都已大不相同了。 方元关上了门,沈雁见他面色沉凝,晓得他有话要说,主动问道:“方才路边的景象……是为何人祭奠?” 他那会儿出于礼节,并未跟着方元上前,也就没有听到方正奇母亲低声的喃喃。 方元道:“是我一位堂兄,名唤方正奇。我们之间,曾有一些过节,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见到今日这一幕。” 方元一说方正奇的名字,沈雁就想起来这人是谁了,好歹见过几面,他心中升起些许诧异:“既是你的堂兄,那想必也是一位少年俊杰,为何年纪轻轻的就……” “不清楚,明日我要去族中长辈那里,好好问一问此事。” 方元沉默了一会儿,面色相当严肃,他道:“但我有种直觉,方正奇的死,与我有关。” 直觉这东西玄之又玄,可往往异常准确。 沈雁看他的神情,明白他心里担负了许多事,便温声安慰道:“你先不必多想,等明日问清了情况,再做打算不迟。” 方元却直直望着他,面上流露出几许犹豫。 他踌躇了一会儿,对沈雁道:“任兄,有些话憋在我心中许久,无人能讲,可我一个人实在是摸不着头绪,不知你愿不愿听……” 方元鲜少露出这般彷徨的模样。 他在任阶身边,总是不自觉地就想卸下心防,将心头埋藏的一切都尽数诉之。 就如同在沈雁身旁时那样,可又有些许不同。 有些话,他不能对沈雁讲,却可以对眼前这位萍水相逢的任阶诉说。 沈雁不禁生出几分掺着异样滋味的好奇。 有什么话,方元连自己也不曾说过,反倒要告诉这个才相识两日的任阶? 撞进任阶含着温润笑意的眸子,方元渐渐沉静下来,他道:“之前同任兄提过的那位故人,其实是一位助我良多的前辈高人。” 竟是要对他说自己的事? 沈雁心中莫名一松,以另一种身份听着旁人谈论自己,这场景颇是好笑。 他示意方元继续说下去。 “他初次出手助我,就是在这个方正奇将要置我于死地之时。我后来能顺遂地考入长风武院,也全靠这位前辈相助。” 除去沈雁的真正来历,其余的事,方元都没有隐瞒,简明扼要地告诉了任阶。 “但是入院没多久,我就被一个来历不明的蒙面高手偷袭,险些丧命。”方元沉声道,“不久之后,又有一个蒙面人出现在我周围,但这一次,他袭击了我的同伴,他仓促逃离之时,不慎掉落了一块身份铭牌,是长风城顾家的。” “五大家末流的顾家?我有所耳闻。”沈雁适时应道。 “嗯,后来在青月拍卖会上,我与顾家的一位小少爷有所接触,我总觉得,顾家与蒙面人并无干系。”方元笃定道,“那块不慎掉落的牌子,着实可疑,更像是刻意为之。” 沈雁奇道:“你是说,有人嫁祸给顾家?” “本来我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拍卖会那天,我见到了另一个十分可疑的人物,白家大少爷白永安。”方元缓缓道来,“我曾经让他的弟弟白永宁丢足了面子,可这白永安见到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