氐王窦茂瞧着眼前的丑陋壮汉,虽然他没有目生双瞳,但那又如何? 此间传闻必是乡间百姓的野谈,不可信,世上哪有目生双瞳之人? 但氐王窦茂见“关平”如此孔武有力,坐怀不乱。 又瞧见底下那些陪坐的汉人,一脸震惊自己认出来真正关平的模样。 便足以证明,坐在自己身旁的壮汉就是关平。 “关平将军,既然你已经被我认出,就不必再装模作样了!” “你真的认错人了。” 邢道荣在军中如此长久,眼睛一低头看,没想到这个胡姬,真是大又白。 氐王窦茂搬起酒坛子给邢道荣倒了一大碗酒:“好酒,只有你才配喝。” “没错,氐王果然慧眼如珠,想瞒都瞒不住,他就是我家少将军关平关定国。” 关平说完之后便笑了笑,也就不想解释了。 他顺势坐在下首,瞧着邢道荣左拥右抱。 如果自己的形象在氐人眼里就是这般,那还是让老邢来扮演吧。 邢道荣得到命令后,故作叹息的道: “哎,本想瞒一瞒的,可谁让氐王你慧眼识珠,在人群里一眼发现我了呢!” “哈哈哈。”氐王窦茂拍着自己的胸口高声道: “我这双眼睛,阅人无数,看人向来很准滴。” “果然很准。” 邢道荣认真的点点头,有这种人做氐王,他手下也是一堆糊涂账。 “哈哈哈。”氐王窦茂颇为得意的大笑。 “来,我们痛饮一杯。” 邢道荣在关平的熏陶下,演起戏来,丝毫不怵头。 尤其现在自家少将军还坐在下面,出了什么事有他兜着,老邢放心的很。 更何况自己这是替少将军挡灾,邢道荣觉得少将军他肯定不喜欢这些个通体雪白的胡姬! 不能污了少将军的血脉。 这个罪,就让我老邢替少将军遭了。 习珍坐在一旁,小声的解释道:“少将军,你长得像老邢这个模样的谣言,可当真不是我传的。” “这是我没想到的,不过我也能理解。 人家宁愿相信有三头六臂的仙人,也不愿意相信办大事的人是个正常人。 人们只愿意相信他们脑子里所想象的人或事。” 关平解下头上的铁胄,放在矮案上:“毕竟像我这般玉树临风的将军,着实不多见了。” “额?”习珍顿了顿又道:“少将军说的对。” “噗。” 周鲂笑着点点头,不知道他赞同的是哪一个人的话。 有了邢道荣和氐王窦茂左右逢源,双方达成了一致抗曹的战略协议,二人喝酒喝的差点都要拜把子了。 然后邢道荣想起自己不是关平,就一头扎进羌人女子的怀中,来了个胸闷气短,就算与氐王窦茂断了拜把子的行为。 第二日,大军开始交换需要的物资,顺便宰牛杀羊。 过了几日,物资准备充分,邢道荣精神萎靡的领军,在专业向导的带领下,沿着山间小路沿途进发。 前方开路的先锋士卒,不着衣甲,手里拿着斧子等工具。 凡是遇到险峻之处,皆是凿山开路,搭造桥阁,以供后军行军。 此行山高谷深,至为艰难,尤其是运粮困难,每日行军只能吃牛肉干果腹。 半个月行了将近五百里之后,终于到达了传闻当中的摩天岭,此处马不可行。 故而氐王窦茂派来的人,把军中战马全都领回部落去,作为交换先前在部落里准备的物资。 氐王窦茂的儿子窦盛没有立即走,他有些不相信,这些汉军能够从这里跳下去回益州。 这里根本就没有路了! 关平步行上了摩天岭,只要过了这个坎,前面就是江油。 此时江油还没有被自家大伯父设立据点,成为江油戊。 下面一点守卫都没有,只要滚下山岭,便可以直扑绵竹。 “少将军,我们当中要裹着羊毡子滚下去?”邢道荣着实没有料到最后路会是这样。 “你还有什么好法子吗?” “用绳子吊着下去。”邢道荣小声说了一句。 “你当人柱子啊?”关平指了指周围的地势,哪有一颗结实的树?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