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听话听音,她注意到方振云那天说的是送进京,以她对这个人的分析,定不是什么小手笔。一个快死之人如此折腾,不做点大事,对不起他的人设。 果不然,这日一封密报送到了御前,写奏折的是镇南王的副将,全文字迹凌乱,且通篇血迹般般,想来书写之时已命不久已。 密报的内容总结下来很简单,无非是解释了那三批押送贡品的官兵去处,这也正是皇上最担心的一点,原来真正的大头在这。 这镇南王五年前便开始吃空响,养私兵,打压不服气的众将领,不臣之心昭然若见。是个当权之人,没有不振怒的。立马招来心腹,商量成全之策。 安哲接到这个消息时,已经是第二天了,结合方振云的话,她已可能猜测出新的镇南王会花落谁家,真是布得一手好局。不过这一切与她已没多大关系,她要的只是七星草。 至于被没被利用这一点,到是无感,算起来是各取所需罢了。只是略略感叹,这么一个有才之人,居然到最后如此窝囊得离开这个世界。 莫非情之一字,真可以叫人生死相许?对于自己无感与不善长的领域,安哲的一贯处理方式便是置之不理。现如今该弄明白的事情弄明白了,她外出的日程也该提上来了。远去雪山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择日就可以出发。 只是这个择日着实让安哲犯了难,原本是无牵无挂的一个人,因顾浩然的那句‘等我’,居然开始踌躇不前,罢了,才只等了四日,还给他一天时间,按理来说皇上应该没了钓鱼的心思。 还真别说,安哲猜皇上的心思还真是一猜一个准。初九的傍晚,关押在天牢的顾浩然与陶子骏被放了出来。陶子骏被家人接回了家,而顾浩然则是孤身一人来了安哲隔壁的小院。 秦帮的人早已在此等候,沐浴整面,收拾好的顾浩然终可出现在心心念念的人儿面前了。不过他的不是温暖的笑脸,而是一个空落落的院子。 压下心头的恐慌,不断告诉自己,阿哲一定会等他的,稳住有些慌乱的步伐,在房间里转了转,终松了一口气,寻了一处坐了下来,这才发现自己有些腿软。 不由失笑,何曾自个如此患得患失过,不过也更确定了一件事,他对安哲的喜爱已超出了他自己的想象,也越发肯定了自己守护她的心。 一口气刚缓过来,门口就传了动静。 “你回来了。” “你回来了。” 进门的人是安哲,一见面又是相同的话打招呼,相视一笑,关心,默契,温暖在两人间流淌。 “可吃过了?” “可吃过了?” 似乎不一起说上那么一两句,初次见面就不算过去。 “一起。” “一起。”两人相伴到了厨房,今天的晚餐很是简单,葱油面。家里的食材不多了,想着没几天就要走了,安哲也没补充。 一个人烧水一个人合面,仿佛日子就该这么过,配合默契得做好面,吃饱,收拾好,终可以安安静静得说会话了。两人都有饭后消食的习惯,不由在小院中一起散步。边走边聊。 “我看你收拾了行李,是要离开了吗?”若不是那堆东西,顾浩然不知自个现在会是个怎么样的状态。 “嗯,京城的事差不多了。”安哲本就是在等他,自然也不瞒他。 “那八齿叶……”他出来的时间不长,可京城的大小事都还是很清楚的。 “放在亲王府,不急在这一时。”有了下落就好办了。更何况那种地方,也不是说去能去的。 “也好,我让人先盯着点。”当初说帮她,不是说着玩的。 安哲看了他一眼,本想说不用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