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琴的目光不由地多在刘老爷脸上停留了片刻, 脑子里努力想着, 自己到底在哪个地方见过刘老爷, 又或者说身边什么人与刘老爷比较象?柳玉琴这么想着, 不由地捂嘴沉思起来。 刘老爷是个大男人,自然不乐意在大众场合下,盯着一个小少年为难,何况这动静已经令其他客人都瞧了过来。他一时也有些顾虑, 要怎么收场,不料还没等他开口,就有人高声凑热闹似地叫道:“哎哟,这是怎么回事?” “那四个小哥先瞧中了一对耳环, 都要了,那小姑娘却先抢到手中了。这不, 双方都想要呢?偏生又就一对了。”有人解释道。 “不是小姑娘先抢到手的, 是她爹抢到手的, 女儿再从爹手中拿到了就不肯放手了。”有人又解释道。 “这就是当爹的不对了吧?宠女儿也不是这么宠的吧?”有人说。 “就是,人家都要了,你还帮女儿抢啊。”有人冷笑道。 有人却提出不同意见,说:“这就得怪铺子里的伙计了, 这明显是他欺负那四个少年。早该把人家要的东西包起来了,怎么还拿给他人了呢?” “可不是,刘老爷是铺子里的常客, 伙计认识他, 自然要巴结他啊。人家都说付了银子, 要他包起来呢,可现在倒好……”这人说得更加清楚明白了。 众人全围了过来,乱轰轰地,你一言我一语,也不泛指责刘老爷之意。那管事的听得更是冷汗直冒,看来今天总是要传出个欺客的坏名头了,连忙冲众人团团作辑,“今儿是小店得罪贵客了。都怪这小伙计不懂事,手脚太不灵活了。”说着还一脚踢开伙计,连连对着柳玉琴四人道歉。 刘老爷脸都黑了,此刻也被围着动弹不得,想要替自己分辨几句吧,明明有人看了个全场,确实是那矮胖少年先要了这对耳环的,后来那个硬邦邦的少年还直接扔出了两个银元宝来打自己的脸。显然是帐都要付了。可是耳环在女儿手中了,要让她拿出来,一来也落了自己的面子,二来嘛女儿少不得还得哭闹一翻。 他十分疼爱女儿,比儿子都还疼爱,宠得她脾气十分娇纵,她手里的东西就算她毁了,也不可能让给别人的,这事终究是不能善了。刘老爷头疼之极,心里难免对柳玉琴有迁怒,目光自然就移到柳玉琴身上,正巧柳玉琴恍然大悟般地抬起头来,她瞪圆了双眼,显然十分惊讶。 刘老爷瞬间心头一跳,觉得这个样子的柳玉琴十分熟悉,他不由又看了柳玉琴几眼,越看越心惊,这个人真的象某个人。某个已经在记忆中被他磨掉了的人。 可是,这一瞬间,她又鲜活起来了,让他已经陈封的记忆象流水一般哗哗流动起来了。 柳玉琴有点象她母亲,但也不是那种母女俩象的一个模子倒出来的象,可见她还有些地方是象父亲的。柳吉柳祥与她也有点象,但明显柳吉柳祥比她长得要好看一些。柳玉琴正是从刘老爷脸上看到柳吉柳祥那份与自己不相似的部分。她发现这个男人,与柳吉柳祥很相似,特别是那脸型加鼻子嘴巴十分相似。要是只看脸下半,三个人几乎一模一样。 柳吉柳祥除了眼睛与母亲相似之外,与柳玉琴长相并不相同。柳玉琴的两个弟弟比她长得好看,想来,是因为那个当爹的基因不错。而两个弟弟更大程度上象爹。反倒是她这个做女儿的没有继承到这份好基因。 刘老爷一时也有些愣住了,再仔细一看,他就瞧出来了,柳玉琴女扮男装之身,心里越发怀疑起来,思绪不知不觉也飘远了。 柳玉琴此刻却已经平静下来了,她在想刘老爷是不是与他们姐弟有些关系,但是这要回家后问问瞎公,才能得出结论。 她隐约知道点柳家以前的事情,知道他们家是从邻南县搬到牛家湾的。而此刻,他们身处之地就是邻南县。而且她也知道,瞎公并不是别人以为的那样,只是他们家下人而已,不然瞎公也不会这么用心地照顾他们姐弟三人。 其实可以这样说,要是没有瞎公,柳家以前就是婆媳一对寡妇带着孩子,日子也不好过。所以,她相信瞎公一定很清楚她家的事情,只是不肯告诉她,又或者说没有到告诉她的时候。他们老家在邻南县都是柳玉琴自己无意间听到的,一直放在心中没对任何人提起过。 见柳玉琴不说话,赵成,春桃和铁牛也不再吭声了,却只管愤愤地盯着管事之人,一副你不把耳环给我们,我们就不罢休的样子。 刘老爷回过神来,连忙想从女儿手中把耳环拿过来,说:“珍儿,这耳环是人家先瞧中的,咱们再去瞧别的吧。” 可是,刘小姑娘听了他的话,不止不还耳环,还大发脾气,愤怒地一把扯坏了耳环,扔在地上乱踩,还尖叫哭闹起来了。 刘老爷虽然知道女儿会闹腾,却没想到她在外面都如此不顾场合,一时颜面大失,厉声喝道:“闹什么闹?” 刘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