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平澜并不附和,只是笑了笑, 道:“会有办法的。” 杜昭叹了口气:“你们一个个的都急着要离开,以后我呆在皇宫里, 整日由早忙到晚,别说上战场了, 想离开京城都不容易,所谓孤家寡人,实在无趣得很。” 谢平澜相信他这时候说的是真心话, 劝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或许这一切早在我姐夫为你写《出征赋》时就已经注定,往后这天下的老百姓能不能吃得上饭就看你的了。”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两个好友沉默片刻,互相望望,杜昭主动道:“平澜,你为我出生入死,忙前忙后,又因汤啸受了很多委屈,如今要功成身退,我这心里很不好受,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你那些兄弟当中有没有与你交情尚好,能继承爵位的?” 谢平澜一听就明白了,杜昭这是有意看自己的面子,把顺德侯的爵位归还谢家。 他立刻推辞道:“还是不要了,大帅赎他们出来,已经花了很大代价,我家里人寸功未立,若是封侯,难以服众不说,他们自己也承担不起,能将前事揭过,在京里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已经很知足了。” 杜昭笑道:“那好吧,你我说定了,该你的爵位我给你留着,你且逍遥快活去,日后你的儿孙可得出仕,好好辅佐我和文儿。” 谢平澜就势请他为自己和明月赐婚。 杜昭笑得甚是开心:“早就等着你来向我提这件事情了。不但要赐婚,到时候我还要亲自去婚礼上道贺。说起这个,我正想问问你,听说这些日子你那位未来岳丈同你家里起了些矛盾,事情解决了没有?” 谢平澜不意外这事传到杜昭耳朵里,先感谢了杜昭的成全,摇头叹息道:“也不知为什么,我这位岳丈大人向来看我不顺眼,若不是拧不过岳母和明月,怕是到现在还不肯答应婚事。唉,人生于世,总是难以样样周全,只盼着往后日久见人心,我多孝顺岳父岳母,能扭转他的成见。” “不如我同他谈谈?” 杜昭正紧锣密鼓筹备登基大典,一直未能抽出空来同隋凤见面,但封赏文武百官的旨意已经由姚鸿煊初步草拟出来,按杜昭的意思,隋凤得封诚勇伯,下旨前后,杜昭肯定要见见隋凤等一众邺州来的降将。 谢平澜无奈笑笑:“那自是求之不得,我也不奢望太多,只盼着以后不要夹在中间难做就好。” 杜昭并不知道,谢平澜所谓的“夹在中间”,并不是指父母家人与岳家,实际上隋凤同谢家闹成这样,他和明月没少在其中推波助澜。 见过杜昭之后,谢平澜便思忖着怎么借助这次的契机,彻底解决京里的种种麻烦。 按说他离开京城这么久,应该回家看看,不过这会儿谢家门外正热闹,人多眼杂,他这会儿还不想直接对上隋凤,是以传了个口信,约大伯家的老三单独出来喝茶。 谢三是个聪明人,谢家在石安遭了那么大的劫难,这小子连根寒毛也没伤着,冲着这份精明识时务,谢平澜相信有些话同他说相较旁人既省时又省力气。 谢三来得很快,为了不引起隋凤手下那帮人的注意,他也顾不得面子了,换了身仆人的打扮,藏在送货的马车里溜出府来。 为叫二哥知道家里人被逼成什么样子,他也不换衣裳,就这么可怜兮兮地赶来赴约。 但显然苦肉计并不好使,谢平澜就像没看到似的,气定神闲地坐在上首,抬手示意他:“坐吧。” 谢三老老实实在一旁坐下来。 小厮退出去,关上房门。 谢平澜亲手泡了茶,给谢三添上。 谢三连忙欠身接过。 “二哥几时回来的,这趟石安之行,旁人都道二哥运筹帷幄,正面击溃司徒翰的大军,迫使李氏归降,顺便还替杜帅收服了邺州,羡慕你立下不世奇功,只有咱自家人才担心战场上刀枪无眼,生怕二哥你有个什么闪失,叔父和婶娘前些日子整夜为你念经祈福。” 谢平澜动容笑笑:“叫二老牵挂了。” 谢三知道凭自己再说得如何天花乱坠,也不可能将前尘往事一并抹去,令得对方心里微无芥蒂。 谢平澜不会无缘无故找他来陪着喝茶,隋凤同自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不是谢平澜在后面撺掇的就出了鬼。 他捧着茶盏,浅浅啜了一口,准备洗耳恭听。 谢平澜先大致讲了讲杜昭对谢家的安排以及他推辞爵位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