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月刚摸完弓箭还没洗手呢, 再看那些水果洗得也不甚干净的样子,连忙摆手推辞。 费长雍也不勉强,拿起一个苹果来“咔嚓咔嚓”吃上了, 令明月不由得暗暗侧目。 “是真的。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当时王爷还没有落草,不知怎的得罪了一伙豪强,一路逃到了玉寒山。我师父当时在玉寒山中隐居, 那天正在半山腰采草药,听着底下有喧哗喝骂声,还伴着阵阵狗叫。” 当时若是陈佐芝被抓回去,也就没有后来这些事了。 偏萧学真这人有个怪脾气, 若见着官与民斗,肯定向着百姓,见着富与贫斗, 便向着贫的一方。 陈佐芝当时穷困潦倒,两样都占齐了, 所以萧学真就现身,为陈佐芝指了条生路。 这还不算, 老爷子亲手在山间摆了个迷踪阵,叫追陈佐芝的狗腿子和恶犬在里头团团打转,直困了两天一夜方才作罢。 歇息完了, 费长雍又看着明月练了一会儿箭,天就黑了下来。 他将明月手里的那张弓拿过去,翻来覆去端详一阵,又试了试弓弦的力度,对上明月满是期待的目光,不由地笑了:“没问题。就是需得给你特制一张弓,怕得等上一段时日。你不急着离开大化吧?” 明月闻言一时喜一时忧,喜的是以费长雍的本事,他说没问题就肯定有解决的办法,忧的是什么时候离开大化她说了不算,要看她爹隋凤那里的安排。 “说不好,我爹在等陈王爷调兵给他,这会儿不敢轻离,等定下来之后,应该会先回一趟山寨,我那时候再随他回去。” 要接收孟黑打发来的一千手下已经够闹心的了,陈佐芝若再派些虾兵蟹将草包窝囊废给他,去了边界还打什么仗,坑也给坑死了。 这节骨眼上隋凤势必要留在大化盯紧了。 明月也想多留些时日,就算不方便同谢平澜总是见面,呆在大化,好歹离他近一些。 费长雍送明月回去,两人在微黑的夜色中并肩而行。 “王爷调兵的事,不知你爹有什么想法?三千人说多不多,说少却也不少,眼下大化的驻军良莠不齐,构成十分复杂,若是看好哪支人马,又不好向王爷开口,可以同我说,我来想办法。” 若是不计较他正是害父亲上战场的始作俑者,黑暗中听他带着莫名的关心娓娓道来,实是让人感激感动。 明月笑问:“不知道依费公子看来,我爹讨要哪一支人马比较好?” “我了解的情况看,自然是大化原来的官兵,马大人的手下。陈王爷的兵虽然勇武,但相对军纪败坏,仗着是王爷的嫡系,难管教是一方面,你爹有任何的安排,都先得经了王爷同意,带这样的兵还有什么意趣。官兵里头也不全是酒囊饭袋,马大人手下先前有六员武将,死了一个,走了一个,而今还剩四人,里头若有那郁郁不得志的,说不定同你爹反而对脾气。” 明月心中一动,问道:“谁都可以么?” “对,谁都可以。”费长雍十分笃定。 明月忍不住暗暗吃惊,昨天自己听费长雍说父亲去驻守边境是他建议的,可没给他好脸色看,讽刺了一句“谢谢你,给他安排了个这么好的差事”,费长雍不会听不出来,但当时他的反应十分古怪,竟然说什么“举手之劳,你们与我无需客气。” 难道他竟是来真的? 明月可清楚记得年初那会儿陈佐芝取大化,马康才献城归降,他手下有个叫朱宏的武将见势不妙脚底抹油,带走的正好就是三千兵卒。 也就是说,马康才的几个副将能控制的差不多就是这么多人马。 若是费长雍在建议之初就预料了如今的局面,那得是多深的心机,他到底意欲何为? 一定是凑巧了吧,想想他为了解决邺州粮荒而殚精竭虑,断然拒绝孟黑要他网开一面的请求,这样一个对变革满怀热情且充满了正义感的少年,明月实在不愿把他往复杂里想。 一阵风袭来,明月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冷颤。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