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转念一想,以刘邦之智,以张良之谋,都不会如此小气。 除掉一个范增,根本于大势无补。 排除了最大的可能,只以结果而论,这个下蛊的人,反而最有可能的便是范增他自己。 他明知道项羽天性执拗,刚愎自用。即便他是项羽的亚父,但是随着项羽的日渐骄狂,已经将他的话听不进去。 故而范增只能兵行险着,以自身的性命来威胁项羽,让项羽不得不同意,带上熊玺或者章邯,借他们的名义,调集一队精兵去往鸿门,以作为保险。 原本气息孱弱的范增睁开双眼,气息依旧微弱,却并无死气。 “能得老夫视为劲敌,你果然不简单!张河!你若能全力辅佐羽儿,无有二心,来日等羽儿登临天下王位,这宰相的位置,给你又何妨?”范增盯着楚河,认真的说道。 楚河却顾左右而言他道:“淳于炱为扁鹊传人,医术天下少有,医家真元虽然并不霸道,但是针对蛊毒一流,却尤为起效。他却说治不了范公,如此大的破绽,也唯有将军会信了。” 淳于炱在一旁苦笑,做这样的一个局,实则有违他的医道。 只是他与范增多年交情,早前又欠了范增一个天大的人情,这才不得不配合表演。 见楚河转移话题,范增也不再重复,只是看向楚河的眼神,明灭闪烁,似乎另有他想。 此处且先错开。 再说熊玺在龙且等人的护卫下,到了鸿门。 只见整整一个鸿门村都被妆点的喜庆,不露半点杀机。 比起项羽曾经摆下的那一出,显得更加的符合‘宴会’这一层浅层定义。 一张张桌子,从村头到村尾。 一行行的舞女,就在道中表演。 而道路的最前端,唯有主位高悬。 而以刘邦为首,一众人等皆下首而坐。 熊玺的到来,出乎了刘邦等人的意料,却又不得不挤出笑脸,表示欢迎。 一些不解真相的诸侯,见了熊玺这个傀儡楚王,还留了几分客气,然后便各自喝酒作乐,也不理睬。 唯独刘邦一众,心中略为不安。 因为熊玺不是一人独来。 不仅带来了一千精兵,更有龙且在一旁虎视眈眈,满脸不善。 作为项羽铁杆支持者,龙且于项羽,如同樊哙于刘邦。 刘邦对樊哙的忠心不会有丝毫的怀疑,而项羽对于龙且的信任,也不会打丝毫的折扣。 龙且一来,这似乎象征着项羽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自大、狂妄。 如果项羽没有了这一点弱点,那么这鸿门宴之局,是否还能奏效,刘邦着实一点把握都没有。 心中发虚,却不得不强颜欢笑。 无论如何,开弓未有回头箭。 锣鼓喧天,张灯结彩,满堂花醉三千客。 就在这种热闹,喧嚣的气氛中,远远的人们似乎听到了哒哒的马蹄声。 一人的马蹄声,竟然压住了震天的锣鼓。 而长戟在地面石子上刮过的声音,更让在场坐着的众人,浑身都打过一个接一个的冷颤。 项羽···来了! 所有人的脑海中,都闪过这样的念头,然后迅速结成共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