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那边怎么样?”他挑开话题。 “肩膀中枪,没什么生命危险。” “录过口供了吗?” “尝试着找人去录了两次,但他完全不配合,情绪非常不稳定,甚至有自残现象,考虑到他身上又有伤,暂时也只能先这样。” “就让他在医院养着?” 高博没直接回答,但表情已经给了答案。 钟聿嘴角勾了下,“带我去见见?” “这个……” “怎么,不方便?” “他现在属于涉案嫌犯,确实不大方便,况且今天上午已经转院了,转去了我们局的定点医院,你如果真要见,等案子判了我安排你们见一面。” “嗯。”钟聿一改昨天的失控,情绪稳得倒有点让高博摸不透。 “蒋玉伯那边呢?”钟聿接着问。 “上午已经带回局里了。” “审完了?” “审了,但他拒绝开口,全程由律师代言。” 钟聿冷笑,“意料之中!有些事他既然有胆做,肯定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高博点头,“审他的时候心态稳得很。” “老东西也算久经沙场,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你们想从他嘴里掏出话,估计还得费番心思。” “嗯!”高博表示赞同,“下午我来之前局里也开过会了,已经成立了专案小组,不管他松不松口,就目前能够掌握的证据也足够让他进去蹲几年了。” “蹲几年?”钟聿冷笑,“我做了这么多事,可不是让他进去蹲几年就行。” “能够理解,职责范围内,我们都会尽力!” 两人之前虽然不认识,但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发现彼此也算有点默契。 钟聿拍了下高博的肩以表肯定,又问:“另外两个人质呢?” “你说梁国财和陈芝兰?当时受惊过度,送医院也检查了一下,不过检查下来除了一点皮外伤没什么问题,怎么,这两天你没见着人?” “没有!” “他俩不是你太太的父母?” 钟聿苦笑,“从生物角度来说确实,但并没什么感情!” 高博:“……” 想想梁桢中枪,在医院抢救了两天,作为父母都没来看一眼,可想关系有多恶劣,但这是别人的家事,高博也不方便细问。 “对了,陈佳敏出现先兆性流产,这两天也在医院保胎,她要求见你!” 钟聿眉头皱起来,“不见!” “她是你太太的表妹,两人存在亲属关系,而且她情绪也不稳定,说你们之前发生过男女关系!” 钟聿觉得这大概会成为此生的污点,痛恨那晚为什么会喝醉,还跟她一起去了酒店。 “意外,但跟案子并没任何关系,总之我以后都不想见到这个人,也尽量别在我面前提她的名字!” “……” 高博走后钟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抽了一根烟。 从梁桢受伤到现在其实也才过了几十个小时,可他却觉得似乎已经过了小半辈子。 好在太阳总算出来了,尽管尚在寒冬,可是地上的积雪已经开始融化。 那天是大年初一,头一天,新的开始。 钟聿再度回到病房已经是半小时之后,刚走出电梯,一个年轻的小护士跑了过来。 “钟先生,病人醒了,说是要见你!” 钟聿听完后撒腿就往病房的方向跑,匆匆忙忙穿好无菌服,长腿几步跨了进去,整个心脏都快蹦出来了,可是刚走到内间门口的时候却止了脚步。 两天两夜的害怕和痛苦此时全部变成了另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就好像是临上场前的紧张和怯懦,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钟聿在门口站了足足有两分钟,直到外边的护士提醒他只有十分钟探视的时间他才反应过来,将步子挪到了床前。 床上的人很吃力地朝他这边偏过头来。 “你…没事,对不对?”这是梁桢重伤苏醒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尽管隔着氧气面罩,尽管气息不足,但每个字都咬得清清楚楚。 钟聿别过脸去用手掌盖住嘴巴狠狠抽了一口气。 他在icu门口坐了两天两夜,心里害怕得要命却并没有崩溃,自认为情绪控制得很好,可却被梁桢这一句话扎得血肉模糊。 “我没事,我很好!”他再转过来的时候眼圈已经泛红。 氧气面罩下的人费劲点了点头,“那就好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