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扔了花洒,抽了块干毛巾给钟聿擦了擦。 钟聿已经痛得几乎麻木了,又被梁桢拿冷热水交替着猛冲了一通,昏沉沉地尝试着弹开眼皮。 “怎么样?” 模模糊糊的一片景象中,首先映入视线的是梁桢明显透着担忧的眼睛。 她大概也很着急吧,所以折腾得头发都乱了,身上睡衣也被水浇诗了大半,轻薄面料贴在身上,本来就宽松的领口早已卸开…… 钟聿喉结上下动了动,眼珠子定在某处。 “我…好像看不见了……” “怎么可能!”梁桢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很担心的,她往前又凑了点,抬起一只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这样呢,还是看不见?” 钟聿往下闷口气。 她靠得太近了,可以清晰闻到她身上的清香,还是从前熟悉的茉莉花味道。 “看不见……” 钟聿边说边握住梁桢挥动的手臂,把它压在自己膝盖上。 梁桢蹙眉,“怎么可能,那里面只是辣椒水而已,要不我再给你冲冲?”她转身准备重新去拿花洒,却发现一只手被钟聿紧紧握在手中。 她挣了一下,钟聿没松,她再挣一下,他反而十指相扣,牢牢扣在了自己月退上。 “喂!”梁桢叫了声,这才发现他的眼神不对劲。 她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眼,猛然惊觉自己睡袍已经松开了,半侧袖子划了下去,路出大半个肩。 所幸里面还有一条吊带群,不然全都走光了。 王八蛋! 梁桢将另一只手里的毛巾直接甩到钟聿身上。 “怎么没毒瞎你!” 气得她转身出了浴室。 旁边豆豆半懂不懂,傻愣愣看着还叉腿坐在浴缸边的钟聿。 “妈妈怎么了?” 钟聿捡起毛巾捂在自己依旧辣疼的眼睛上,“不知道,可能是觉得自己闯了祸心里过意不去!” 梁桢听着父子俩从浴室传出来的对话,愤愤脱掉自己身上的睡袍,随意拿了件外套披上,遂重新走进浴室,将光脚站在湿地上的豆豆报到床上,拿毛巾给他擦了擦脚,用薄被盖上。 “呆在这别动!” “哦……” 梁桢安顿好豆豆之后出去将房间大门锁上,再度走回浴室。 钟聿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那,用湿毛巾摁住眼睛。 她一腔怒火,可见他可怜兮兮一身狼狈地坐在那,眼睛肿得像只兔子,又只能一声叹息。 “现在才六点,估计诊所和医院都还没开门,你只能先忍着!” 钟聿尝试将眼睛睁开,但痛感似乎比刚才更加强烈了,眼皮开开合合没成功,倒是挤了几滴眼泪出来。 梁桢看不过去,转身又要走,却被钟聿一把拽住手腕。 “你去哪?” 他坐在浴缸边,眼睛闭着,浑身被水淋湿,看着倒又几分可怜劲。 “我去拿件睡袍,你先洗个澡!” 她不能这么把他赶出去,也不能看他捂一身湿衣服在身上。 “哦。”钟聿这才松了手。 梁桢出去拿了酒店提供的浴袍过来,“现在外面商场还没开门,你将就穿吧。” 刚才见他空手进门,应该也没带行李。 把人安顿好之后梁桢出去给酒店打了电话,要了两只冰袋过来。 很快钟聿也洗完澡了,裹着浴袍出来。 “rabbit,daddyisrabbit!” 激动的豆豆开始大秀英语,那幸灾乐祸的模样真是欠揍得很,钟聿鼓着通红的眼睛朝他瞪了眼,可豆豆变本加厉,两条小肥腿夹着枕头笑得在床上直打滚。 钟聿气得抓了旁边的抱枕就往床上扔。 梁桢被烦得脑壳疼。 “豆豆……” “豆豆!!!” 她过去抽开被子把小家伙裹住,这个季节港城气温还是有点凉的,梁桢怕他穿个小裤衩感冒。 “别闹了好吗?你这么大声会吵到隔壁客人!” 好说歹说才把豆豆安抚好,这个点孩子也不可能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