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曜森微微又收了一口气。 她这意思是还打算站在原地等? “盈盈。”唐曜森抬手替她拨了下嘴边贴的碎发,“将来的事谁都说不准,或许你能遇到比我更合适的人,在这个问题上你不需要等待我的答案,我也不会给你任何承诺,但有一点必须告诉你,你很优秀,你有属于自己的独特魅力,所以没有一个人值得你为他停下整个人生。” 没有一个人,值得你为他停下人生! 钟盈站在夏夜的风中,看着那辆车缓缓驶出视线,眼泪夺眶而出。 她爱了半生的男人,温柔,理智,克制,可是刚才那段话的意思已经十分鲜明。 他不会再回头了,所以让她也别再等。 钟盈在那一刻才不得不承认,很多事在当年自己作出选择的时候就已经决定,现在只是承受相应的结果而已。 钟盈在家休了一周,药物控制下情绪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但钟氏的股价还在持续下跌,那段时间网上到处都是钟家的负面新闻。 股东排着队找她,起初还能应付,但股东说话一个比一个难听,慢慢就有些招架不住。 期间约了唐曜森去“见”他那位当心理医生的朋友,之前其实钟盈一直都飞港湾区会诊,但现在病情已经曝光了,也没必要再两边折腾。 唐曜森那位朋友姓彭,四十左右,戴副银边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 第一次并没有对钟盈进行治疗,只是以朋友的方式聊了半个多小时,聊下来钟盈感觉还不错。 “人挺好的,看上去也挺有耐心。”回去的路上她跟唐曜森说。 唐曜森:“那要不试试?” 钟盈笑笑:“也行!” 唐曜森:“那到时候我让他跟你联系!” 两人加过微信了,第二天钟盈就收到了彭医生制定的治疗计划,她看了下,没什么太大问题,就应了下来。 初次治疗应该是定在一周以后,那阶段蒋玉茭的情况已经越来越糟,几乎已经不能进食,只能靠营养针来保持基本体能。 梁桢此后又来看了她两次,最后一次大概是六月初吧,天气已经有点炎热,那天刚好送豆豆去学钢琴,中间有两个小时空档,她开车往南楼这边来拐了下。 蒋玉茭刚打完一针,状态还行,被扶着坐起来,还跟梁桢聊了几句,结果第二天清晨,天才刚蒙蒙亮就接到钟盈的电话。 “我妈可能不行了,你要有时间的话来医院见她最后一面吧。”钟盈的声音听上去还算平静,但里面已经有明显的泣音。 梁桢挂掉电话之后用最快的速度穿衣洗漱,又下楼去跟沈阿姨交代了几句,开车往明德赶,可车子还没上外环,电话又来了。 梁桢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号码,心里抽了一下。 “喂…” “少奶奶,老太太……老太太走了…大小姐让您不用来医院了,直接去南楼……” 当时梁桢的手机连着车载系统,小芸哭啼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来,四面八方像是响彻整个车厢。 她看了眼时间,早晨五点四十三分,初夏的晨曦已经从天边泛出一丝微光…… 上午九点左右,蒋玉茭的遗体从医院运回南楼,之后钟家发了老太太去世的讣告。 很快蒋家那边的人也都来了。 老太太生前并不喜欢铺张,要求自己死后丧礼也不必大办,用她的话说:“已经冷清大半辈子了,只想安安静静地走。”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