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难受吗?” “难受你得说,不能什么都放心里,他跟我不同,他不会有那耐心花心思去猜你在想什么,可是……”唐曜森的手指慢慢抚着梁桢的耳根。 他觉得自己也成了一只困兽,不敢往前走,又舍不得退后。 ”……我有时候会想,是不是当初真的是我错了,我不该去招惹你,招惹了也不该轻易放你走。” “去年年底我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医生给我打麻药,你知道睡过去的前一秒我在想什么吗?” 他苦笑一声,拨开梁桢额头的发丝。 她眉头皱着,呼吸平稳。 他感受手指下鲜活而又温热的触感,笑了笑,“算了,你不需要知道,这只是我一个人的决定!” …… 梁桢第二天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她迷迷糊糊摸到手机。 “喂…” ”请问你是梁桢梁女士吗?” “……” “你好,我是凯华建筑的人事主管,很抱歉一大早就打扰你,是这样的,我在网上看到你的简历,刚好我们这边需要招一位设计师助理,不知你是否感兴趣…” 那通电话持续了大概半分多钟,梁桢从宿醉的混乱思绪里总算拨出一点理智跟对方约好了面试时间。 挂断电话之后她扔了手机,闭着眼重重喘了一口气,恰似浮在半空的思维慢慢往下沉。 不对劲…… 她在被子里动了动,被褥上似有若无的薄荷味越发清晰,梁桢猛地睁开眼,似曾相识的窗帘,似曾相识的摆设和家具…… 她“嗖”一声从床上惊坐起来,肩头一阵凉意,低头看,身上只剩背心和底裤,昨天穿的毛衣和牛仔裤却被扔在床头地板上。 梁桢心脏一阵收缩,脊梁骨发寒…… …… 唐曜森在厨房煮粥,听到楼梯那边传来动静,转身看了眼,梁桢从客厅那边慢吞吞地走过来,停在走廊的过道上。 她似乎不敢看站在灶台前面的男人。 唐曜森笑了笑,问:“起来了?” 梁桢咽口气,手指揪着自己的毛衣领,宿醉令她的脸色看上去更加脆弱苍白,眸中还有一层鲜明的不安。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不记得了?” 梁桢努力回想了一遍,她喝酒素来都断片儿,所以只记得昨天自己吃火锅的事,后面怎么会来到这已经完全没影响。 梁桢摇了摇头,唐曜森转过去继续用小勺搅拌着锅里的米粒。 “你昨天喝多了,刚好被罗霄碰到,春和街那边环境太杂,我怕你出事,所以开车过去找你,本来应该把你送回去,可你说你不想回去。” 这话说得含糊不清,梁桢绝望闭了下眼,手指揪着毛衣领。 唐曜森认真熬粥,似乎并没有要主动谈的意思,梁桢作了番心理建设,总算鼓足勇气问:“…我们,昨晚有没有发生点什么?” 唐曜森的勺子在锅里停了下来,“你希望我们发生点什么吗?” ”当然不希望!” “那就没有!” “真的没有?” 唐曜森叹口气,转过身,”有没有你自己感觉不出来?” “……” 梁桢立刻闭嘴,决定终止这个话题。 唐曜森关了火,端了旁边一杯东西走到她面前。 “喝了!” 梁桢看了眼,猩红一杯。 ”这是什么东西?” “西红柿汁。” 梁桢蹙眉,“可以不喝吗?” 唐曜森脸色沉沉,“不可以,解酒的,喝了你胃里能舒服一点。” “……” 梁桢被迫接过杯子,唐曜森这才满意,“我上楼换身衣服,吃过早饭送你回去。” 唐曜森上楼,梁桢独自站在厨房门口。 满屋粥香,咖啡也已经煮好了。 他厨艺不错,也很会照顾人,可能跟从小成长的环境也有关系吧,母亲很早病逝,他父亲又忙,所以很多事情都得靠他自己。 梁桢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西红柿汁,搓了下脸,转身出了厨房。 唐曜森上楼换了身衣服下来,过道上没人了,原本沙发上扔的大衣和包都已经不见,那杯西红柿汁被搁在茶几上。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