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钟聿打了通电话,他也刚下班,梁桢把这些乌烟瘴气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钟聿其实并不感兴趣,只是心疼她在那边跟着奔波操心。 “人女儿都去了,要不你就回来吧。” “我也想啊,可是看着我舅妈那样子…” 梁桢知道陈佳敏是靠不住的,就她那脾气不再捅出点篓子就不错了。 “记得之前跟你提过,我哥生病的时候我曾登门去问我舅舅借过钱,当时我舅舅没同意,可是事后我舅妈瞒着所有人偷偷跟我联系了一次,给我塞了只袋子。” 也是这次她装存折那样的透明塑料袋。 “袋子里装了一沓钱,数目并不多,但那是她当时可以拿出来的所有家当。” 好像是八千块,何桂芳所有的私房钱,梁桢永远记得她从怀里掏出袋子往梁桢手里塞的模样。 她说丫头,我手里就这点了,你先拿去用,救救急。 梁桢躺在宾馆的小床上吸了一口气,“所以你看,就算是报她当年这点恩情,我也做不到撒手不管。” 钟聿无奈笑了声,“那成吧,祝你好运。” 第二天梁桢带何桂芳母子见了刘律师,了解下来陈兴勇的那份商业保险受益人确实写的是郭月。 “不过也不是不能拿回那份赔偿金,原则要求此类意外险或者重疾险的受益人必须写直系亲属,如受益人写的是非亲属,需要经过第三方公证,我回去之后会尽快联系当时负责这份保险的业务员查实一下情况,如果没有经过第三方公证,我们还是有希望拿回来的,但也需要你们做个心理准备,即便最终官司顺利,也将是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所以短期之内想要拿这笔钱救急,根本不可能,除非投保人主动更改受益人,或者受益人主动放弃这笔赔偿金。” 可想想这两种情况目前都不可能发生:陈兴勇还昏迷不醒,郭月也不大会愿意吐出这笔钱,不然去找她的时候她不会矢口否认。 目前来看这就是一个僵局,更糟糕的是当天下午医院又下了催款单。 icu病房躺一天都是好几千,加上抢救费,医药费等七七八八,梁桢前天交进去的那十万块钱都不够之前的手术费用。 何桂芳实在没办法,逮着陈佳敏要钱。 陈佳敏之前一直在外面做兼职,上回梁桢听说收入还不错,再看她这几天穿的行头,梁桢虽然不太懂具体什么牌子,可也能从质感款式判断出都不便宜,可逼了半天陈佳敏只取了五千块钱出来,再多她就没有了。 “我还是学生呢,真以为我能挣多少钱,都在这了,再也没有了。” 她把钱卷着扔到何桂芳面前,何桂芳捂着脸坐医院大厅的地上哭天悲地。 生活里的鸡毛真是扫了一层又落一层。 梁桢也不想劝了,裹着大衣往外走。 那会儿已经傍晚时分,依旧没有太阳,寒风阵阵。 她坐在外面的台阶上吹了会儿凉风,到底还是摸了手机出来,本想直接打电话过去,可是踟蹰再三还是觉得开不了口。 还是发微信吧。 来回组织语言,在屏幕上敲敲删删,冻得手指都红了,屏幕上仍旧只有一行字——“能借我点钱么?” 反复看了几遍,又添了“急用”两个字上去,硬着头皮摁了发送。 消息出去之后梁桢坐在那等。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梁桢都快被冻僵了,可是手机毫无反应。 她不禁有些懊丧,这才在一起几天啊,他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