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脑袋被开瓢,吓都吓死了,哪还有心情顾着路上吃东西。” “……” 梁桢走后钟聿坐到她之前坐的椅子上,椅子正好挨着床。 床上的小人睡得其实并不安稳,不知是药性作用还是伤口疼,小家伙眉头皱得很紧,不时嘴里还要哼一声。 额头也有薄汗,钟聿抽纸巾给他擦了几次。 这么大孩子脑袋上缝五针,他都不敢去多想。 刚才梁桢在的时候他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可是现在人走了,他双手狠狠揉搓了两下脸。 回想当时接到梁桢电话时的心情,何谓心急如焚,何谓六神无主,何谓失重感,他算是一次都体会得够够的了,而刚才进来看到床上躺着的豆豆,包括浑身是血面目苍白的梁桢,那一刻他又体会了一遍切肤之痛。 孩子,女人。 骨肉,爱人。 他之前还在想,若梁桢考虑之后最终还是拒绝他,他是否还能接受一个折中的方式,比如两人就这么不清不白的处着,只要她不结婚不找其他男人,他或许也能接受。 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接受不了了,他得把孩子跟梁桢都牢牢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他要看着他们,守着他们,也要永远拥有他们。 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儿子,他要给他们贴个自己的标签。 梁桢回去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给杨剑打电话请了一星期假,只说孩子生病了需要在家照顾。 之前无辜“旷工”一周,莫名其妙回来刚上两天班,又要请假,以为杨剑会说什么,没想他在电话里只字未问。 只说:“你也没底薪,做多做少都是你自己的事,我也相信你有自己的打算,毕竟你这么聪明又这么会算计,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一句,你还年轻,做任何决定之前自己都要考虑清楚。” 梁桢愣了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大概杨剑也误会了自己跟唐曜森之间的关系。 不过这时候也不方便解释,更何况解释了谁相信。 “我明白,谢了!” 梁桢挂了电话,回房间给豆豆收拾了几身换洗衣服,又带了两套玩具,走到门口再度折回去,将桌上那个蓝色小人和黄色小人一同装进包里。 司机孙叔还在楼下等,见梁桢下楼,赶紧过去帮她拎东西,又绕到附近一家餐厅打包了晚饭,重新回到医院已经快十点了。 梁桢拎了大包小包推开病房门,里面静悄悄的,进去见钟聿坐在床前面,双手握拳撑着额头,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事情,只是此时他背对着门,梁桢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到他后背肌微隆,黑色衬衣因手臂用力而略略绷紧,坐在灯光下是一个高瘦挺拔却又带点落寞的后影。 梁桢看了一会儿,走过去。 “睡着了?” 钟聿这才抬头,“没有,想点事。” “想什么事想得这么出神,我进来你都不知道?” 钟聿笑了笑,没回答这个问题,起身接了她手里拎的东西。 “怎么把这玩意儿也带来了。” 是家里那只毛绒小海豚。 “他每晚都要抱着才能睡觉,怕他一会儿醒了吵着要。” “这么重要?”钟聿看了眼手里的海豚,有些旧了,毛绒布也明显褪色,闻了闻,“好像还有奶香。” “不至于吧,我都把罩子脱下来给他洗了很多次了。”梁桢不相信地把海豚拿过来自己闻了下,“还真有!” “抱了多久了?” “很多年了吧?”梁桢回忆,“两岁的时候就开始抱着睡了。” 钟聿突然一笑。 梁桢:“你笑什么?” “有他老子的风范。” “什么意思?” 钟聿顺手把梁桢一揽,“一样东西抱惯了就懒得换!” 梁桢顿了下,把海豚拍过去,“滚!” 钟聿笑着把海豚接住,在手里捏了捏,想到之前带梁桢去岛上玩,那次豆豆问他能不能见到海豚,可见小子对这玩意儿真的情有独钟。 “喂,等儿子出院了,伤口养好了,我们三个出去玩一趟吧,我带他去看看真海豚。” 梁桢当时正在收拾带来的衣服,怔了下,回答:“到时再看吧。” 这个回答不算热情,但也没有拒绝他。 钟聿拿舌尖顶了下腮帮,没事,慢慢弄。 “过来吃饭!”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