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徐禾缘的事让她在初时的欢喜畅快之后便莫名的有些不安,她也说不出这不安来自于哪里,总之,有些担忧便是了。越是惶惑害怕,越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摆脱这等局面。 “我不想离开长安,你就没有别的办法么?”面对垂帘之后看不清神情的女帝,真真公主态度软和了下来,“我保证不会再胡来了。” “暂时没有。”女帝沉默了一刻之后却再次开口道,“你暂且留在宫中,若是有别的办法,朕会尽力,若是没有,你便回封地去。” 对这个结果,真真公主显然还是不满意,她盯着自己染得艳丽的凤仙丹蔻,冷笑:“李乐,你总是这么会说话,有没有办法不还是你一句话的事?到最后还是要我回封地去不是吗?” 女帝深吸了一口气,似是一早便猜到了她会这么说,顿了片刻,忽道:“若是回封地,准你在封地征兵。” 虽说大楚建朝时各封地藩王都是能征兵的,不过经过数百年的藩王同朝廷的拉锯之后,大多数封地的藩王除了贴身名义的私兵之外,并不能大范围征兵,这也是天子为防藩王起兵造反一代又一代磨合的结果。当然这结果虽然阻了大多数藩王造反的可能,可藩地远在千里之外,京城派去藩地监督的官员有没有同藩王勾结,暗中征兵,打造武器这些天子并不能知道,再加上若是藩王与朝中手握重兵的将士合谋,一旦勾结,其后果不堪想象。 所以,如今女帝给出的条件对于真真公主而言不可不谓一个巨大的诱惑。 这个条件让真真公主本人都有些意外:“李乐,你说真的?” 女帝点头:“天子金口玉言,我所答应你的,自然算数。” “是么?”偌大的一个馅饼突然砸到了头上,真真公主却又迟疑了,“李乐,你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这天下都是朕的,朕又能有什么阴谋?”对此,女帝只是轻笑了一声,语气中多了几分讽意,“便是你将封地里的男人不论年纪尽数征兵入伍,朕也不怕你能怎么样。” 比起先时的容忍退让,这句话语之中的嘲讽昭然若揭,可先时情绪激动的真真公主对着这句话反而忍让了起来,她轻笑:“既如此,我便却之不恭了。” “好,你且先呆在宫中。”女帝朝她点了点头,道,“外头的事莫管。” 真真公主吹了吹自己艳丽的丹寇,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而后随口道了一句“既如此,臣便先走了”便准备离开。 女帝却又突然叫住了她:“李真真,乌孙那个孩子的死同你有没有关系?” 真真公主嗤笑了一声,转过头看向女帝:“怎么?那个孩子的死很重要么?这个案子还要继续查下去?” “拉拢乌孙人这件事还没有到不可逆转的地步,自然要继续查。”女帝说道,“此事若是你做的,朕便让甄仕远收手了,若是不是,自然要给乌孙人一个交待。” 真真公主冷哼了一声,眉宇间有些不耐烦:“那个孩子的死跟我没关系,年宴那一日,那孩子被带走之后我便再没有见过他,直到现在他晦气的吊死在我府门前才是再一次看到他。” “好。”女帝点了点头,没有再出声阻止,显然她想要确认的便是这件事。 真真公主转身走了下去。 待到真真公主离开之后,女帝重新坐回椅子上,道了声:“来人!” 一位面容严肃的女官自门外走了进来,施礼道了声“臣在”。 “传旨让甄仕远进宫一趟。”女帝揉了揉眉心,似是松了口气。 面前的女官应了一声,倒退出了御书房。 门外候着的几个女官看了被传旨的女官一眼,未曾出声。 这位马女官比起薛女官来出身卑微,为人谨小慎微,开口闭口便是章程律法,素日里十分无趣,是以私下里与大家关系一般,也只谈到公事时会多说几句。当然,马女官办事虽说无趣,可因着遵循章程律法,素日里倒是也不曾出过什么岔子。 出了御书房后,马女官便对众人道:“我去传旨。” 一众女官点头,木讷无趣的马女官便只有这点好处,做事不会太过出色,也从不出岔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