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还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可这种事的后果他未必不懂,兴许是终究承受不住压力才自尽的。 就他所知,宫里的公公若不是家中实在贫困没饭吃了又或者什么家里犯了大罪的缘故,一般而言,哪家孩子好端端的肯跑宫里去当公公,白白挨一刀? “也不知道是谁做的?”封仵作嘀咕了一声,“说不准这人也在里头掺和了一脚什么的。” 乔苒瞥了他一眼,告诉他真相:“是真真公主做的。” 封仵作:“……” 乔苒说罢这个,没有再提真真公主,又问封仵作:“除此之外,可还有什么别的发现?譬如他的衣物之上有没有沾染上什么东西之类的?” 先前她推测乌孙小族长的尸体是通过运货的板车运到公主府前的,既如此,那么尸体之上很有可能沾上车里货物的痕迹。 “有。”封仵作闻言,先是惊了一惊,而后又朝她竖了竖拇指,道了一句“果然还是我们乔大人厉害”之后,才道,“我怀疑他的尸体又或者乌孙小族长本人曾经在布坊或者未完全染好的布匹中呆过。” 尸体的衣袍上沾了一片极淡的蓝色,大抵是因着先前人多事杂,小族长身上又沾了不少灰,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小族长脖颈的伤痕上,是以一开始并没有人看到。 当然,将尸体运回大理寺,细细查看了一番之后,这一点便被发现了。 这个发现于此时的他们而言还当真是意外之喜!即便排除了客栈、酒楼、铺子,朱雀坊那一代还是有不少宅子的,哪一家当日早上运过这等布匹倒是可以极快的筛选出来了。 得知自己这个发现有这么大用处的封仵作倒是不以为意,只是摸了摸鼻子,道:“老实说,眼下这具尸首除了不完整之外,各方面都是极好的,就是不能拿来研究一番,委实可惜。” 乔苒知道他这“疯言疯语”指的是乌孙小族长的尸体,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封仵作也不在意她的白眼,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近日在钻研有血脉关系的尸首之间的相似性,本是想同太医署那些老顽固合作的,结果,那些老顽固愣是将我赶了出来,真是过分!” 这一次乔苒没有给他白眼,倒是起了几分兴致,问他道:“你发现什么了?” 封仵作道:“血亲与陌生人之间最大的区别便是血脉相连,我发现有些慢性的病症父母一方若是有了,子女也有可能传上一样的毛病。” 乔苒点头,道:“这倒是。” 在现代,遗传疾病这种事早已被证实了,不过父母与子女之间的遗传种类太多,便是让她说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不过在大楚,封仵作能认识到这一点的确很是难得。 “譬如胸闷体弱的症状,便极有可能传给孩子。”封仵作感慨,“只是这里头体弱胸闷分很多种,有的能传有的却不能……” 他滔滔不绝的说着,说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面前的女孩子来打断他的话,不禁有些奇怪,道:“乔大人,你怎么不说话?” 虽说整个大理寺,在他看来,也只乔大人这个“聪明人”能跟得上自己的同样智慧无双的脑袋瓜了,不过他也承认,正是因为自己太过与众不同,以至于自己说出的话,时常会遭到人的白眼和打断。什么时候不被打断了,反而还叫人有些不习惯呢!譬如现在。 “我在想……”被封仵作唤了一声的乔苒眼珠转了转,向他看来,“我在想先时镇南王体弱胸闷气短的症状似乎有些像我知道的那个病症。” 她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来大楚,自然也无法未卜先知去熟读医书。先前,但凡碰到有关医与病的问题,她一直不曾多想,但此时忽然觉得这位死去多年的镇南王的症状似乎很像现代人所说的“哮喘”。 如果当真是“哮喘”的话,那镇南王的病便极有可能会遗传,也就是说小世子也有患“哮喘”的可能。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