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将套在身上的外袍解开露出了一身的夜行行头。 对上裴卿卿惊愕的目光,乔苒扯了扯她身上慌忙套上的外袍,道:“甄仕远派来走官道的信使明日到,想来此案明日便有定论,如此一来的话,后日的良辰吉日正适合我等启程。” 那么快便要走了!裴卿卿听的目瞪口呆,忍不住道:“乔小姐,你同张解都算好啦!”这也太快了,委实叫人有些猝不及防。 乔苒笑着揉了揉她头顶的团子,开口意有所指:“这洛阳如今水深得很,还是不要贸然涉险的好。” 当然,选中日子提前夜探白马寺也不止急着离开洛阳这一个原因。 “听闻这笑面夜佛开之前,白马寺都会闭寺三日清扫全寺,恭迎笑面夜佛。”乔苒跟着张解和裴卿卿出了门,临翻出院子时,听到府衙大牢的方向一阵嘈杂,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裴卿卿正是好奇的时候,毕竟方才那个冯兆喜来势汹汹,本没那么容易走的,也不知那匆匆跑来的官差说了什么话,他居然不吭一声便走了。 察觉到裴卿卿的动作,乔苒也停下了脚步,与以往的小心谨慎不同,今日她只稍稍往那里看了两眼,将身形隐入一旁的树丛中,便开口说道:“我若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妙真不见了。” 什么?妙真不见了?裴卿卿一双眼瞪得浑圆,不敢置信的看向乔苒:“明日案子的消息就下来了,到时,妙真自能被名正言顺的放出大牢,这时候却跑了?” 对上裴卿卿的疑惑,乔苒摇头叹了口气,道:“不跑就没命了。” 什么叫不跑就没命了?裴卿卿更疑惑了。 乔苒指了指大牢,耐心解释道:“你没发现这两日府衙里的官差少了不少,尤其是大牢那里看管的,更是如此么?” 当然,若非官差少了不少,妙真也没机会逃出来。至于官差突然减少的原因便是因为冯兆喜收到了京城的消息,知晓办不了妙真,这才会发生这等情况。 大抵也是想着妙真认罪认得痛快,先前一直老老实实的没有出过幺蛾子,因着收到京城消息,冯兆喜便放松了警惕。 既然是无辜的,走个流程,等明日同大理寺交接完,便要放了这个妙真了。 只是任冯兆喜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等明日就能被光明正大释放的嫌犯居然会在前一日从大牢里逃出来,彻底背上了逃犯之名。 寻常人当然不会这么做,能光明正大清清白白的从大牢里出来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哪个会在出狱前一日逃狱?这一逃不就成了嫌犯? 便是因为没有想到妙真这样的举动,冯兆喜才会如此措手不及,以至于如今整个洛阳府衙里头都是乱哄哄的一片。 当然这乱对于想要趁机出府的乔苒等人而言是一件好事。 “寻常人当然不会这么做,可妙真不是寻常人,她明明没有杀害徐十小姐你道她为什么要认?”乔苒摸了摸裴卿卿的小团子,却没有将话说完。 妙真自始至终怕的从来不是冯兆喜更不是即将担上的谋害徐十小姐性命的重罪,而是背后控制她的那些人。 她是个聪明的女子,事情发展如今失了控,她本该面临“被废”的结局,想必在答应认下这些事情前,她定然从那背后势力手中得到了什么。可如今该废却没有废,对于妙真而言,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如此,一旦出狱,极有可能面临的不是被废,而是成为彻底的死棋。 原先那步棋或许还能通过运作留上一命,毕竟官府以及律法大多数时候都是讲道理的,尤其是这个案子,在没有京城铁证的情况之下,光凭那封信,妙真定罪证据不足,虽说最后结局未必会好,譬如流放之流,可到底是留下一命的。 在这件事情上,官府和律法还会讲些道理,她背后的势力却不像是个讲道理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