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张解此时正穿了一身夜行衣,朝她们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即便蒙了大半张脸,可熟悉如她们还是只看眼睛便认出了他。 裴卿卿抱着泥娃娃,皱眉看向张解:将她捞到阴影里便把她放到了地上,倒是环着乔小姐的手还没放开呢,甚至伸手捂着乔小姐嘴唇的手也未放开。 似乎是怕乔小姐认不出他来,他还将面巾往下拉了拉,对乔小姐小声道:“是我!”而后才放开了捂住乔小姐嘴唇的手,不过环在腰上的手还是没有松开。 裴卿卿默默的看了一会儿,决定装作不知道,不提醒乔小姐了。 难得张解发挥那么出色,还是不要打断他发挥的好。 对上一身夜行衣的张解,乔苒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她鼻子本就比常人灵光,他一接近,那股熟悉的檀香味就涌入她的鼻间了。 张解这才放开了她,随后眼里带着几分笑意看着她,问道:“来找我?” 乔苒脸色一红,不知是不是错觉,此刻三个人挤在这一处逼仄的角落里,听他微微上挑的尾音,总觉得他的声音不复以往的清朗而变得有种说不出的惑人。 呼吸似乎在这一刻也变得急促了起来,下一刻,她人又被他往阴影里带了带。 那顶软轿也在此时再次出现在了视野之中,轿门微晃看不清里面的人影却依稀可见其中一点裙摆。 艳丽的红色在漆黑的夜色中显得无比旖旎。 抬轿的显然皆是好手,且还略通武艺,走路轻巧的几乎听不到脚步声。 待到软轿走后,察觉到环着自己的手松了开来,乔苒转头看向张解:“你……在我们来之前在做什么?是去焦家了么?” 张解点了点头,一双瞳子在夜色里亮的惊人,他道:“我去焦家做了一回梁上君子。” 要不是如此,也不会做这等打扮,乔苒莞尔,顿了顿,又问他:“那轿子里的是谁?” 这话一出,张解便下意识挑了下眉,而后笑看着她道:“我还以为你会问我轿子里的是不是原小姐这等话。” “应该不是她。”没想到乔苒几乎想也不想,便摇头否认了,她道,“原娇娇喜着浅素色,轿中露出的一角是红色,太过艳丽,不像原娇娇。” 见微而知著,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知道了,但每每观她只看一眼,便将有些他还不曾说的事情猜到了都会让他觉得惊喜。 “里面的确实不是原娇娇。”张解说道,“是镇南王妃。” 镇南王这个名字一出便叫乔苒愣了一愣,原因无他,实在是因为“镇南王”三个字比起常在京中听到的秀王之流她此前从未曾听闻过。 在对京城宗室还不算熟悉的乔苒耳中,还是第一次知道大楚还有个“镇南王”。 看到女孩子脸上的疑惑之色,张解笑了笑,柔声道:“你不知道镇南王不奇怪,因他生前并不似秀王之流留在京城。” 乔苒没有漏掉他话语中的“生前”两个字,闻言有些惊讶道:“镇南王死了?” “死了好些年了。”张解神色淡淡的说道。 这又是大楚宗室一段鲜为人知的往事了。 “当年太宗皇帝打下江山之后封赏群臣自然也没有忘记自家的李姓族人,他有个亲弟弟同他关系甚好,当年打天下时也是陪同在侧。”张解说着,轻笑了一声,而后摇了摇头,“其实太宗的亲弟本事也不错,不过奈何那时群雄并起,太宗的亲弟虽然也有几分本事,可在英雄豪杰辈出的乱世却是不够看了。是以,民间对他笔墨不多,就连茶馆里的说书先生都懒得说,因着实在没什么精彩可说的。” 乔苒“哦”了一声,道:“那对那位太宗亲弟来说……这也算生不逢时?” 张解只笑了两声,对此不置可否,顿了一顿便接着说了下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