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中元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 乔苒又道:“别忘了,外祖他们已经死了,焦娘子也死了,可方秀婷还活着,若是查不清楚是什么毒,方秀婷便只能等死了。” “我家小姐真真是心善!”红豆端着汤和馒头走了进来,瞪向唐中元,“那坏心肝的也是一条命,我家小姐要救她呢!” 是吗?只是为了救方秀婷的命?唐中元沉默了片刻,一碗热汤就这么放在了自己的眼前。 “你难道要见死不救吗?”红豆放下热汤,眼中满是鄙夷,“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真是蠢到家了!唐中元喝了一口热汤,叹了口气:“那今日唐某就在此处借住一晚了。”他是不相信乔小姐没有旁的目的的,但有一句话乔小姐说对了,总是一条命啊! 唐中元并没有什么择床的习惯,毕竟府衙办案,有时候几天在外头跑,就是在野地也躺过睡过,可今日,他还是没到天亮就醒了。倒不是这床榻的问题,而是身边这个孩子滚烫的跟个汤婆子似的,着实让他睡不下去了。 不得已,天还未亮,唐中元便敲响了主屋的门:“乔小姐,乔小姐……” 门一开,红豆披着头发从屋里探出头来,愤怒道:“唐中元,这才什么时辰,你做什么吵醒我家小姐?” “应是有什么事吧!”乔苒也醒了过来,披上外衫从里屋走了出来。 唐中元抬手朝她施了一礼,无奈道:“那孩子……还是烧起来了,去请个大夫给他抓几帖药吃一吃吧!”昨日事情一件接一件的,那孩子又不声不响的,跟着大家一同吃了些东西便睡了,他便忘了这一茬,说来也是他的错。 “好。”乔苒点了点头,说着看向红豆,“红豆,你留在这里,待到天亮了便下山去城里抓药。” 她去抓药,那小姐呢?红豆一急,忙问了出来。 “我同唐中元去寻仵作,早一些赶过去。”乔苒说着便转身进屋洗漱了。 唐中元见状便也回了屋中,待洗漱过后临出门时见乔书那孩子将被子踢到了一旁,不得已又回来为他掖了掖被子。 此时天不过蒙蒙亮,屋里更是灰蒙蒙的一片,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他好似看到了少年白皙的悲伤又一大片黑乎乎的东西。是胎记吗?那么大?还是……刺青?唐中元转身欲去桌上拿灯看一看,却听红豆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唐中元,你好了没有?我家小姐好了,别让我家小姐等着了!” 罢了!唐中元叹了口气,看了眼窝在被子里的乔书,左右回来再看也一样。 下山的途中,唐中元忧心的问乔苒:“这么早,便是寻到了仵作,他们也未必就肯跟我们走吧!” 昨晚下了一场雨,今早倒是停了,虽说山路有些泥泞,却总好过下雨扰乱视野,是以他们走的不慢。 女孩子的声音传来,却是分外笃定:“牛仵作走不走我不知道,封仵作一定会去。” 沉迷一技的人对于这种难得遇上的麻烦总是格外痴迷的,就如那位死去的孙公,又如这位被赐了官身的仵作。 寻常医者难以判定是毒是病,眼下有办法一探究竟,封仵作定然跑的比谁都快。 天还没亮,马车就停在了府衙外。 京里来的官员,包括封仵作都住在府衙内。 唐中元进去没多久,便被封仵作几乎是跑着拉了出来。 “快快快!”封仵作显然还未来得及洗漱,不过他也不在意自己这副蓬头垢面的样子,只是不停的催促道,“快些!昨日就听闻你金陵城这一桩十年的旧案了,整个江南府的医者都无法判定是毒还是病,既然在活人身上判定不了,那就去死人身上看看,快走快走!” 唐中元嘴角抽了抽,将乔苒拉到一旁,低声道:“乔小姐,还真让你说中了,他……他听说有尸体可验,当即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连鞋都未穿就要跟我走了。” “那等一技沉迷其中的都是如此,没事的。”乔苒笑道,“既然封仵作已请来了,牛仵作不来也无妨,咱们快走吧!” 唐中元点了点,随即却又有些迟疑的看向乔苒:“不过我方才带封仵作出来时看到甄大人连官帽都未带便往大牢去了,怕是焦娘子的事……已经被发现了。” 纵使老周头嗜酒如命,发现不了,兴许是旁的牢房里的犯人闻到了血腥味什么的,没等到换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