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马宝珠笑的苦涩,她也该往那户人家去了。 那可是她的亲娘帮她挑好的人家啊。 自从那个粗俗的野丫头出现之后,自己的人生好像就转到了另外一条轨迹,她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是进入了一场噩梦,只是直到今日仍旧疼痛难忍的舌根会提醒她,这不是梦,是现实。 马宝珠觉得恨。 恨马明月,恨满口规矩的老爷子,也恨这不公平的世道!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没有人理会她的愤恨与不甘。 就在当天,一行人押送着她奔赴李家小院,多年前被替换的人生,终于在这一刻各归本位。 …… 柳氏在刘家大院里痛苦了半个月,也算是想明白了。 走,走不了,那就得留在这儿好好活下去,想活下去,还是得把刘文昌伺候好了才行。 虽说过继出去了,但他身上毕竟流着马家的血,倘若自己肚子争气能生个一儿半女,皇家总不会置之不理的,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真不理会,总也能有口饭吃,富贵终生。 她不知道刘文昌进宫那天发生了什么,却也看得出来他同谭氏之间是真的崩了,这时候不趁虚而入,岂不白白错过良机? 谭氏有儿子,她可没有,那狗崽子整天阴沉的跟个纸人似的,将来她老了指望那狗崽子养她? 还不如盼着母猪上树! 柳氏定了主意,便跑到刘文昌面前去献殷勤,温柔小意,百般讨好。 刘文昌已然跌倒泥潭,见她不离不弃、如此依恋痴缠,心里不是不感动的,虽是仍旧心有郁郁,见到柳氏时倒也肯给个好脸。 如此过了两个月,柳氏的肚子还没有动静,便有点急了,想着是不是去药房里开服药调理一下,哪知道进去叫人诊一下脉,却是霎时间天崩地裂、眼前发黑。 “夫人,”坐馆的大夫面色迟疑,小心道:“您服食过太多凉药,伤了宫体,此生若想有孕,只怕是难了。” 柳氏万万没想到竟会听到这样一个结果,浑身发冷,问话时声音都在哆嗦:“真的吗,大夫,您可别吓唬我啊!” “真的,”大夫心知是遭遇了后宅阴私,心下喟叹不已,见她眼含泪珠,神情崩溃,倒也有些可怜:“看这脉象应该喝了挺久,中间虽然断过些时日,但是已经于事无补了。” 她什么时候喝过凉药? 明明一直都想有身孕,坚持喝坐胎药啊! 柳氏心头抽痛,泪眼朦胧,忽然想起一事,霎时间心头猛震,变了脸色。 “大夫,”她颤声问:“坐胎药……是行房之后喝吗?” 大夫听得眉头一皱,抚着胡须,反问道:“不然呢?” 柳氏合上眼睛,任由泪珠滚滚落下:“我明白了……” 马长彦,你好狠的心啊! 原来打一开始,你就半分希望都没有给我留下! 我把一切都赌在你身上,结果却一输再输,现在我只是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有个孩子傍身,你竟将这条路也堵上了。 好,真是好! 不过你既然不仁,也休怪我不义! 柳氏眼底倏然闪过一抹狠色,整理形容之后,咬紧牙根,起身走了出去。 到了当天晚上,刘文昌照旧往柳氏房里过夜,没过多久,房里的灯便熄了。 男女痴缠过去,刘文昌倦然睡下,柳氏却没有睡,她躺在床上想自己没有可能来到人间的孩子,想自己嫁给刘文昌之后的委曲求全和种种隐忍,想的泪湿枕畔,肝肠寸断。 如此过了良久,她伸手到床头去,摸出了一把寒光凛冽的匕首,目光凶戾,掀开被子,对准男人下半身刺了下去! 刘文昌在剧痛之中惊醒,正对上柳氏那双刻毒的眼眸,大惊失色,还未等痛呼出声,柳氏便一把拉上被子,恶狠狠的将他嘴巴牢牢堵住。 毕竟只是个弱女子,眼见那伤处血流如注,刘文昌面露杀机,柳氏不是不怕的,察觉被子底下刘文昌不再挣扎,才颤抖着将手松开。 她试探着伸手去摸刘文昌鼻息。 还活着,只是晕过去了而已。 柳氏大口大口的喘息,缓和着心头压力,如此过去良久,忽的心神微动,愤怒起来。 你在想什么呢? 害怕吗? 你本来不就打算豁出一切去报复他的吗? 这个男人害的你没了生育能力,断了你后半生的指望,你用同样的方式来回敬他,有错吗? 你没有错! 他是没了孽根,成了太监,但他还有儿子,后半生还有指望,你没有! 都是命,都是来这人世间活一遭,你都打算把命豁出去了,这时候还在迟疑些什么?! 柳氏低头去看,便见刘文昌身下被褥已经被鲜血染红,她眼底凶光一闪,一不做二不休,穿好衣裳,将那把匕首收起,挑了几本书装模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