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要,也没说不要。 盛霈注视着她,明明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却愿意信他。这个认知让他喉间发干。 片刻后,他移开视线,说:“知道了,送你回去。” 话音落下,本该在驾驶室的驾驶员忽然走到外头,冲着船长喊:“哥,我在上头明明看见两个人!” 徐玉樵神色一僵,暗骂这话说得不是时候。 他就站在盛霈边上,盛霈很难不发现他的不对劲,微眯了眯眼,视线落在徐玉樵身上,直把他看得汗毛直立。 两个人? 船长纳闷地看了眼陈船长,问:“还有个人?” 第7章 小风? 跟我走,以后跟着我的船。 午夜时分,狂烈的海风渐渐小了。 渔船也随之平静下来。 甲板上,人群退去,只剩下这么几个人。 陈船长瘫坐在地,他的二副在给他处理伤口。 “还有个人?”船长走至船头,探头去瞧底下黑乎乎的海面,嘀咕着不会掉下去了吧,“你和谁一起过来的。老陈,问你话呢,怎么不吱声?” 陈船长擦了擦脸上的汗,勉强笑了一下:“没人。我一个人在这里吹风,可能太累了,脚底打滑,没注意就翻下去了,肯定是你驾驶员看错了。” 船长拉下脸,一扭头,朝驾驶员喊:“你困昏头了,赶紧去换个人值班!” 驾驶员还有点儿委屈,明明还有个人的,他真没看错,于是问那刀疤男:“喂,新来的,你说说,是不是有两个人?” 刀疤男嘴被堵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看见。 他是有多想不开,去招惹她第二回 。 船长朝上大吼:“听见没!没人!” 驾驶员郁闷地下值了,嘴里还念叨着我真没看错。 闹剧结束散场。 陈船长被扶着进了船舱,船长和盛霈说了两句话,招呼山岚一起去吃夜宵,几个人一起进了舱内,很快,甲板上只剩下刀疤男。 刀疤男见人走了,松了口气。 他闭上眼,颓丧地抵着冰凉的栏杆,又开始骂自己上什么头,今晚上没有盛霈,他也讨不了好。 正反省着,甲板上又响起脚步声。 刀疤男浑身一凛,下意识抬头,待看见来人是盛霈时,他竟莫名松了口气,身体也放松下来,至少不会被丢进海里。 这前后眼神变化,盛霈看得一清二楚。 他挑了挑眉,蹲下身,问:“你以为是谁?” 刀疤男别开头,就当没听到,下一秒,嘴里的布团被抽出去,他刚想说自己什么没看见,就听盛霈慢悠悠地说:“都说海产是自然的馈赠,我们是不是也得给自然回馈点什么?” 刀疤男:“......” 你不如直接说要丢我下去。 刚才那男人的惨样他都见着了,不想这种事在自己身上再重演一次,他深觉自己倒霉,三言两语,飞快把事说了,说完,还想和盛霈打个商量。 “能不能别、唔唔唔——” 嘴又被堵上了。 盛霈的神情没什么变化,盯着海面看了半晌,扯了扯唇,有多巧,一艘渔船上,居然有两个欺负过她的男人。 . 船舱内。 船员们挤在一块儿,船长另搬了张桌子,用来招待客人们。 陈船长本不想多留,硬是被船长留下了。 “多难得!吃个饭能碍着你什么事?”船长拽着人没受伤的胳膊,一把把人摁下了,说着又去找盛霈,“盛二人呢,又上哪儿去了?” 盛霈人没到,符世熙先带着一个少年进来了。 看模样,十六七岁,皮肤偏黄,个子看着挺高,四肢却瘦条条的像竹竿,穿着还算整齐,低着头,站在那儿不出声。 符世熙微俯下身,温声对那少年说:“那儿有个姐姐,她和你一样,刚到这海上。她边上还有个位置,得吃饱才能做想做的事,对不对?” 徐玉樵心说这位置是留给盛霈的,但转念一想,和小孩计较什么,一晚上的事,等天亮两人都得走。 说来,今年的开渔日倒是比前头几年有趣多了。 事情一出接一出,大晚上可真热闹。 低着头的少年沉默半晌,抬头往符世熙指的方向看去,坐在那儿的女人正好看过来,他怔了一瞬,呆呆地看着她的眼睛。 这双眼睛,干净、清透。 像海底的月亮一样。 符世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