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在郦清妍手中咔嚓一声裂成碎片,“你怎么知道失了那两样东西的压制,我体内的寒气会暴走,到难以控制的地步?” “那日在城墙上,你手下的石砖凹凼里有汪积水,经你一碰,直接凝成了冰,怕是连你自己也未发觉。还好早早招了你进宫,之后全程跟在朕身边,没让更多人见到你的异常。这种事情若是闹大,传了出去,还真是不好处理。” “多谢皇上。”沏茶失败,郦清妍不再折腾,抱了手炉在怀里,团在一旁准备小憩。 慕容曒才不会让她过得这么舒坦,拿食盒里的干果一下下砸她。郦清妍睁开眼睛,有些无可奈何,“又要做什么?” “先前听二皇兄说起,你茶艺精湛,厨艺超群,心灵手巧,几乎没有不会的东西。这两日相处,你先是毁了一口锅,弄断了朕珍藏的琴,祸害朕的好茶。照朕看来,你并没有什么让人惊艳的才艺,怎么皇兄偏对你赞不绝口?” “兴许他的兴趣比较奇怪,异于常人,所以瞧我哪儿哪儿都顺眼。也或许是他有求于我,故处处捧着哄着我,逗我开心,使我顺从。”郦清妍收拾干净毯子上散落的细小碎片,免得一会儿踩上去刺到脚心。“而且,力量控制不熟练,你方才说的那些东西,都是被直接冻坏的,怪不得我。” 慕容曒扬了扬眉,从第一天把这人接到身边,他就看出来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暗里观察着,偶尔试探一番,发现每每提及栖月,她的表情变得和提及旁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他可清楚这两人离别前还你侬我侬,镇日腻在一起,如今这个堪称冷漠的反应,委实反常。 “你说,等皇兄回来,知道你我二人同桌而食,同榻而寝,会有什么感想?” 郦清妍瞪他,“谁和你同榻而寝!” 慕容曒摸了摸下巴,“那就同车,差不多的。” “差太多了。”嘟囔一声,“宁王作何感想我不知道,但你肯定会不好过。” “怎么个不好过法?” “自己想。” 慕容曒的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他走时留了四个暗卫给你,这次怎么一个也没带出来?” “有焕逐衱袶两位先生跟着,已经足够,没必要带那么多人。” 本来还想问即曳去了哪里,话到嘴边却没问出来,这个人不想说时,普通问法根本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可是她时刻都在眼皮底下,不弄清楚又总是心痒,想了一圈,噙着一丝笑意,“皇兄走了许久,你想不想他?” “皇兄皇兄皇兄,你难道没有别的话可以说了吗,怎么句句话不离他。”郦清妍不胜其烦,神思困倦,想睡而不能,心情已经够不好了,这人还没有半点眼力劲儿的喋喋不休,怀里的手炉冷的异常的快,根本暖不了自己。烦躁地把冷透了的手炉扔出去,“冷死个人了,真是没有一样顺心。” 慕容曒看了她好半天,在椅子里变了个坐姿,“你是不是全都知道了?” 郦清妍裹着毯子像蠕虫一样毫无形象地往火炉边挪动,根本不想理他。 “给你戴的那些东西,也不全是坏处,你任性砸了,寒意再压不住,只要碰到带水的东西就会结冰,吃个饭还要人帮助。你是不知道会变成这样还是知道了也那么做,若是后者,真想问问你有没有后悔。” 郦清妍撇撇嘴,他已经知道自己知道了,“没什么好后悔的,现在这样挺好。”双方都是人精,心里的秘密瞒不过多久就会一清二楚,难得的是都摊牌了,还能如此镇定自若的相处,毫无尴尬,实在不知道究竟是谁的脸皮更厚些。 “既然清楚我们的目的,为何不逃?朕不认为你是会平静接受那般结局的人。” 回答的声音几乎由冷笑凝成,“逃?能逃到哪里去?明明逃不掉还要不自量力费尽心机,这种浪费力气的事情我懒得做。” 慕容曒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在火炉边抖成筛糠,简直要扑到炉子里去,或者把火炭抓起来往身上贴,身为寒女,居然怕冷成这样,实在匪夷所思。 郦清妍扭头看他,“站我身后做什么?” 慕容曒蹲下去,从背后环抱住她,双手将她的手收拢进掌心,“这样,或许会暖的快些。” “并没有。”郦清妍哆哆嗦嗦,“你不觉得冰么?” “不冰,还成……”一句话未能说完,寒意迅速涌遍全身,迫使他放开了郦清妍的手,退开一步,“还真是半点也碰不得你了。” “以前也没见能怎么碰我。” “你真是……”慕容曒笑了一声,“说这种话,很容易起火。” 郦清妍偏头想了想,发现无论自己是清醒是酒醉,对方都会说出一些让人想不通听不明白的话,难不成是因为两人聪明的方向不一样? 午膳是在辇内用的,慕容曒嫌弃郦清妍一靠近就会把热腾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