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记忆一股脑的涌入脑海,林思慎头疼欲裂,却又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眼前幕幕皆是过往,一时不免有些忘了自己现下身处何等境地。 沈顷绾惊喜之余不免有些担忧,此次林思慎能恢复记忆,着实在她意料之外,就连她也不知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暗自猜想,应当是她以毒攻毒的法子奏效,两种皆有致幻扰乱心神的剧毒交融,阴差阳错之下将林思慎体内断情草残留的毒素压制住了,这才让林思慎恢复了记忆。 而就在二人双双走神之际,一旁服下了百毒丸的巫医,却在痛苦之中苦苦挣扎,剧毒正在一点一点的腐蚀着他的五脏六腑,百毒丸毒发极慢,可也正因慢,才让中毒之人更受折磨。 巫医实在是受不了了,他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挣扎着缓慢的爬到沈顷绾跟前,全无半点体面,痛苦虚弱的哀求着沈顷绾能给他一粒解药。 他的出现,将深陷记忆之中的林思慎唤醒,如同从睡梦之中猛然惊醒一般,林思慎瞬间便恢复了神志,想起了当下自己与沈顷绾的处境。 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隐隐跳动的青筋,瞥了趴俯在沈顷绾脚边的巫医一眼,努而后神色复杂的望向沈顷绾,欲言又止道:“郡主,我...” 见林思慎双眼恢复清明,沈顷绾心下暗暗松了口气,她勾唇淡淡一笑,敛眸道:“不必多说,我明白你心中所想。” 当务之急还是应当先离开此处,至于其他也只能留待全然身退后,再详加细谈。若继续耽搁下去,只怕情形生变。 沈顷绾取了一粒解药让巫医服下,而后将瓷瓶交给了林思慎。 那解药见效极快,服下解药没一会,巫医痛苦的神色顿时轻松了不少,腹内的剧痛也消弭不见。 不过虽然性命受制于人,可巫医这老狐狸绝不会甘愿受制于人,方才服下解药时,他就偷摸咬下了一半藏在口中,只待脱身之后凭借这半颗解药,自己研究出解毒药方。 好以此摆脱林思慎和沈顷绾的掌控。 尽管他表面上对二人极为服从恭敬,可沈顷绾一眼就看破了他的小心思,默不作声的缓步走到他身旁。. 眼见沈顷绾面无表情的垂眸望着自己,冷冽的目光中闪烁着一丝慑人的寒意,巫医心下顿时一惊,当即明白沈顷绾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果不其然,沈顷绾淡淡望着他,轻飘飘的撂下一句话:“先生该不会以为,离了先生我二人便踏不出这王府大门了吧?” 巫医闻言强装镇静,可不等他出言狡辩,沈顷绾便冷哼一声,抬袖一挥,指尖自他喉头划过,伴随着一阵难忍的剧痛,他登时吐出了口中藏着的那半粒解药。 林思慎原本就心思郁结,又见巫医吐出的半粒解药,当即眉头紧蹙上前一步,眼中杀意尽显:“未曾想事到如今,你竟还敢动这等小心思。” 巫医见事情败露,当即神色慌张跪地求饶:“郡主,林大人,小人一时鬼迷心窍,还望二位大人饶恕小人这一回。” 沈顷绾轻轻一挥袖,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负手幽幽道:“看来仅凭百毒丸,是无法让先生乖乖听话。” 巫医闻言脸色一白,颓然的跪坐在地,悔恨交加的闭眼长叹了口气。 约莫过了午时,巫医才终于杵着拐杖颤颤巍巍的从屋内走了出来,在墨竹充满敌意的目光下,他面容苦涩的垂下了脑袋轻咳了一声,一句话也没说快步离开了。 不出所料,他是受了沈顷绾和林思慎的指使,去向四皇子复命。 墨竹见他背影远去,急忙敲响了房门,良久后林思慎应声答应,她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屋,墨竹便见林思慎与沈顷绾面对面端坐在桌边,二人神情皆好似有些异样。 墨竹迫不及待的上前一步,才一开口:“公子...” “墨竹,我没事了。” 林思慎就出言打断了墨竹的话,悄摸抬眸的看了沈顷绾一眼,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般,小心翼翼道:“不如,你替郡主把把脉。” 墨竹闻言有些犹豫,沈顷绾的医术可比她高的多,让她给沈顷绾把脉,她终究有些忐忑,只怕自己班门弄斧。 沈顷绾缓缓摇了摇头,她知道林思慎还是不死心,轻声叹息道:“慎儿,我方才已经说过了,我无恙。” 林思慎颇为坚持,沈顷绾话音才落就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拉着墨竹道:“既是无恙,那让墨竹探探脉象也无妨。” 见她如此坚持,沈顷绾垂眸一笑,坦然的挽袖将手置于桌面,露出了雪白的皓腕:“若让墨竹替我把脉能让你安心些,也好。” 见二人如此,墨竹也就只能赶鸭子上架,深吸一口气后,有些忐忑的坐下,抬指搭在沈顷绾腕间。 才合指贴上,墨竹就觉得有些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