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整整齐齐的桌凳,看向身后的郭毅。 “回大人,除过这里之外,大约还有四十多处宅院没人居住。不仅是县城里,根据从乡下回来的兵马所说,这些士绅在乡下的庄园也废弃了。”郭毅冲着赵文拱拱手,开口说道。 赵文站在大厅的中央,看着大厅后方墙壁上挂着的一副字,缓缓说道:“让人将这些宅子都记录下来,这些宅子既然没人要,那咱们就接手了,反正空在这也是空着。” 赵文说罢,又转身走出了前厅,朝着外面走去。 走出张府之后,赵文又在介休县城中转悠了起来。 天空越发的昏暗了,乌云也越来越密集起来。 天上的雪花一下子变大了,一阵北风吹来,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就当赵文准备折返回到县衙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道低沉且沙哑的歌声。 “身世浑如水上鸥,又携竹杖过南州。 饭囊傍晚盛残月,歌板临风唱晓秋。 两脚踢翻尘世界,一肩挑尽古今愁。 而今不食嗟来食,黄犬何须吠不休。” 这歌声中满是苍凉,听起来就像是黄土高原上和风雪卷在一起的黄土,让人听了心中满是惆怅。 赵文停下脚步,寻声望去。 “这是怎么回事?”赵文指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脸疑惑的看向郭毅。 郭毅凝神听了一会儿,说道:“回大人,这是城南的刘举人。这个刘举人是万历年间的举人,如今已经四十多将近五十岁了,平日里在介休也能称得上是善人。 因为老实本分,所以这刘举人家中并不是非常富裕,但也经常接济穷苦百姓。在介休官府南逃的时候,刘举人因为某些原因,没有离开,留在了介休。 在官府南逃之后,刘举人一家被城中的青皮流氓给盯上了。 当咱们的人马进城的时候,刘举人一家只剩下他一个了。” 赵文闻言,有些唏嘘不已,“估计是他平日里接济穷苦百姓,被城中的那些青皮流氓给盯上了,这些青皮流氓误以为他家很有钱,所以就在官府南逃之后,对他动手了。” “大人说的没错,根据在下掌握的情况来看,城中的青皮流氓在冲进刘举人家之后,没有找到银子,就将气撒在了刘举人的家人上。到最后只剩下刘举人一个,而刘举人的神志也有些不正常起来。”郭毅也是一脸感慨的看向歌声传来的地方。 歌声越来越明显,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中,一个佝偻的人影逐渐出现在赵文的面前。 几个呼吸之后,人影清晰起来。 一个穿着黑色破袄,腰间系着一根麻绳,头发用一根破布条胡乱扎起来,拄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树枝,满脸黝黑,双眼无神的中年男人从大雪中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 他嘴里不停的唱着,声音沙哑,似是无奈,似是委屈,又或者愤怒。 刘举人看着眼前的赵文,忽然止住了脚步,就连歌声也停了下来。 “你就是那宣镇总兵赵文?”刘举人无神的眼睛中突然出现一道亮光,他指着赵文,开口询问道。 赵文虽然只穿了一脸黑色的大氅,可是身后穿着新式军装的亲卫却暴露了赵文的身份。 赵文点点头,说道:“不错,我就是宣镇总兵赵文。” 刘举人缓缓的向着赵文走来,脸上满是复杂之色。 拱卫着赵文的亲卫一下子警惕起来,他们纷纷将手放在了腰间的武器上。 在距离赵文三四步的距离上,刘举人停了下来,他看着赵文的脸,脸上的表情一变在变,最终,他重重的叹息一声,随后目光锐利的盯着赵文,“你为什么要造反?如果你不造反的话,我家就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在刘举人看来,自己一家的死虽然和赵文没有直接关系,但是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关系。 他认为,如果赵文没有造反的话,那太原府就不可能陷落。太原府没有陷落,那吴甡就不可能南逃。 吴甡不南逃,介休城中的官府也不可能跟着吴甡南逃。如果官府没有撤走,城中的青皮流氓就不可能这么嚣张。 在刘举人看来,这一切都是赵文的错。他如果不造反,那就没有后来这些事,他的家人也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