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是我梦到了我是皇上。” 梁夏昂脸看窦氏,灶肚里的热意犹在,映在她脸上,“梦里我呆呆傻傻的,稀里糊涂当了皇上又丢了皇位,还连累了很多人因我而死,可梦里她们都没怪我,一心只想让我活下去。” 梁夏想轻松地笑笑,可嘴角怎么都扯不起来。 她放弃地低下头,额头抵在窦氏腿面上,轻声说,“梦醒后我就决定,我要好好当这个皇上,不能像梦里那般无能。” “我要守护好大梁的山河,也会庇佑好我的子民。” “爹,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后悔,我想试试。” 梁夏也知道自己此举冒险,一不留神可能就死在那个位置上。 可她一人身死跟国破民亡四处硝烟遍地横尸比起来,好像格外微不足道。 她拿自己去赌,赌大梁气数未尽,赌天下百姓一个富饶的未来。 窦氏垂眸看膝头上的女儿,慢慢抬手,温热的掌心搭在梁夏脑袋上,笑着说,“何止梦里呆呆傻傻的,你现在看着也呆呆傻傻的。” 梁夏眼睛在窦氏身上蹭了下,声音不满,“我可聪明了呢,我可是解元。” “好好好,你聪明,我家大夏从小就聪明。”窦氏双手捧着梁夏的脸,眼里是藏不住的担忧,但嘴上却说: “爹就是个小百姓,没有什么家国抱负,但如果我家大夏执意要去做,那爹就站在你身后支持你。” “我就只是担心你。” 梁夏笑,“我知道。” 她就知道,无论她做多么奇怪多么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她爹虽嘴上骂两句,但总会默默支持她。 “爹,这事真跟夫子没关系。”梁夏冲窦氏眨巴眼睛。 窦氏扭身看锅底,没说话。 他见梁夏小猫似的挨着他不肯挪步,不由伸手戳她额头,无奈道:“大人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去去去,去屋里看看她们吃完饭了吗。” 不管蔡甜怀着什么目的来的,对他们父女的好总归不是假的。 窦氏道:“大不了今年这官服,还是我替她洗干净还给陈乐时。” 蔡甜回家探亲的四品官服是借陈乐时的,这些年陈乐时从一个七品小官慢慢挣扎到如今的四品大员,蔡甜在她家人眼里的形象,也跟着升官发财。 蔡甜多年来没成亲娶夫,更没有孩子,她跟家人描绘的那些美好,全是套用了陈乐时的人生经历。 这两人,当年一个是状元,一个是榜眼啊…… 如果蔡甜没辞官,以她的才学,现在应该不止四品。 窦氏心里不是滋味,闷闷堵堵酸酸涩涩。 蔡甜的好不是假的,他对蔡甜的喜欢也是真的。 屋里,蔡甜坐在桌边,腰背板正如松,沉默不语地把那碗微凉的剩饭端起来吃完。 陈妤松呐呐道:“夫子,我给你盛点热的吧?” “无碍,”蔡甜道:“能吃就行。” 窦氏手艺很好,做出来的饭菜比酒楼饭庄里的还要好吃,哪怕是一碗煎了葱花的寻常面汤,都跟别人做的不同。 有家的感觉,带着鲜活的烟火气,在寒冷夜里格外慰藉肠胃。 蔡甜吃的认真。 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吃他做的饭了。 蔡甜承认自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