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的封锁永远是最重要的,在目前的局势下,惯用的手段一般是以刀盾兵、弓弩手组成的小队斜向穿插到内线,以此限制突厥骑兵的活动空间。 但窦轨却别出心裁的使用红砖,效果非常好,一方面能给步卒极强的保护力度,突厥骑兵也没办法直接破阵,总不能让战马去撞墙吧,另一方面也使突厥很难判断唐军步卒的数量,很难寻找到软肋。 突厥尚未退去,其他将领都已经各就各位了,就连王君昊都被补入骑兵为薛万彻的副手,李善身边只有刚刚赶到的长安令李乾佑,听了这话点头道:“扶风窦氏,数代皆出英杰,文韬武略,各有所长。” 李善啧啧两声也点头表示赞同,李唐立国不过数年,世家子弟中以扶风窦氏出的人物最多,哪一家都比不上。 窦抗、窦琎都随李世民参与了浅水原、洛阳虎牢诸战,窦抗还长期执掌北衙禁军,窦琎曾出任民部尚书,如今是益州都督。 下一代中的窦衍如今是左武侯将军,此次也随军征战,窦静是并州总管府长史,是任城王李道宗的副手,如今正在太原屯田,窦诞出任太常卿兼国子监,与李世民不合的窦琮是宗正少卿。 窦轨是窦抗的堂弟,其父是前隋酂国公窦恭,其叔父窦威是李唐立国后的第一任中书令,不过已经病逝好些年了。 山丘下忙碌的人群中,一个俊朗的中年人正在指挥民夫,时不时抬头看向山丘的眼神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之前每一次都是在长安城内听着一次又一次的捷报,而这一次,自己是在军中亲眼目睹。 亲眼看着那人奋发而进,擂鼓狂奔,亲眼看着全军势若奔雷,亲眼看见突厥如同浪花一般轻而易举的覆灭……原本还觉得这一战未必能讨得到什么便宜,李德武完全没想到,僵持十日之后,破敌如此迅捷。 最让李德武难以接受的是,自己这个做老子的在下面,而那个当儿子的高高立在山丘之上……悔恨、嫉妒、愤慨各种情绪如同毒蛇一般在撕咬李德武的心脏。 耳边突然想起一阵嘈杂声,随之而来的是马蹄声、厮杀声,李德武转头望去,远处烟尘弥漫看得不太清楚,大量的民夫都在犹豫,但很快很快,高呼声响彻天地,唐军士卒以刀击盾,以金铁相交的声音来庆贺又一次的胜利。 下面的人看不清楚,山丘上的李善、李乾佑看得清清楚楚,数百突厥骑兵顶着弓箭硬生生杀入阵中,结果杀进来之后才发现,唐军以红砖堆垒形成的防线并不是只有一道,而是三三两两,前后杂乱,这导致骑兵的活动空间……不是很小,而是压根就没有。 两侧的唐军士卒举起大盾锁住退路,弓弩手向外放箭阻拦援军,两翼的唐骑缓缓加速相胁,红砖后闪出数百陌刀手,砍瓜切菜一般轻而易举的瓦解了突厥兵一切的努力。 基本上是全歼,但李善眉头紧锁,犹豫不定,如此大败,居然还要反攻,而且还不是简简单单的试探,都已经杀入阵中了……真的是阿史那·社尔? 李善觉得有些古怪,肯定发生了什么……这个疑问在张宝相率军赶到之后才迎刃而解。 “什么?” “又是你!” 李善都无语了,张宝相到底是什么来历? 都说自己是突厥的克星,颉利可汗父子、阿史那·社尔先后败在自己手中,但李善觉得,张宝相才是阿史那的克星,而且还是天生的那种! 不说历史上张宝相生擒颉利可汗,只说这一世,顾集镇一战,突厥东侧战阵崩盘后,那么多小股突厥溃骑,张宝相恰恰好咬住了颉利可汗,最终直接导致了颉利可汗难以汇集兵力,难以悬挂汗旗,最终全盘溃败。 而这一战,阿史那·社尔都逃出生天了,还没逃到原州的突厥人要么死了,要么降了,只有不多的部分突厥人窜入密林,而留在后军的张宝相却生擒了突利可汗。 这是什么样的狗屎运啊! 李善咳嗽两声,“兄长不是先走的吗?” 之前一直觉得五原郡必然生乱,那是因为李善通过苏定方那边知道,突利可汗比阿史那·社尔更早开溜。 脸色铁青的突利可汗没吭声,一旁的张宝相小声说:“末将询问了几个俘虏,在山谷那处被乱兵裹挟……当时都布可汗麾下王帐兵纵马踩踏……” “兄长……这也太倒霉了点。”李善听张宝相解释了之后忍不住一阵笑,“阿史那·社尔那厮……不为人子啊!” 第八百八十七章 义气深重李怀仁 黄昏时分,残阳如血,正如一片血腥的战场,宽不过数里,但长达近十里的区域内,遍布的血腥比残阳颜色更深。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