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返身第二次通过路口回了代县,召集亲卫,当夜第三次通过路口奔向雁门关。 几个月来的风云变幻,就是从那个夜晚开始的。 李善翻身下马,接过亲卫递来的竹筒喝了两口水,“定方兄没来过雁门关吧?” “幼年迁居京兆,后迁回原籍,途径河东,可惜未至雁门关。”苏定方放眼望去,远处视线尽头,山头起伏,片刻后才低声道:“河东之重在于代州,代州之重在于雁门,拔地而起,有遮蔽之效。” “河东一地,表里山河。”李善一边踱步舒缓小腿,一边随口道:“雁门关位于恒山、吕梁山交汇处,地势险要,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又后有代州为盾,故能遮蔽河东。” “而雁门关以西,地势平坦,可直抵漠北,故雁门关实是棋眼所在,更是咽喉所在。” “定方兄可知,为何颉利可汗侵袭均先攻雁门?” 这个问题对于苏定方这种人物并不是问题,他只略一思索便道:“自先秦前汉设马邑,后虽胡人入关,但中原屡屡出塞,先后设朔州、云州,此为要道。” 李善点头道:“无论是步兵还是骑兵,都需沿途城邑作为补给点,所以,无论是中国出塞,还是胡人南下,主力必过雁门。” 李唐一朝最关键的两个区域,也是李唐的大本营所在就是河东道和关内道,从途径上来看,其实突厥攻打灵州,顺势南下东进,就能很快杀到京兆附近,比如武德四年那一次,数千突厥偏师都攻破了大震关。 但处罗可汗、颉利可汗总是携主力攻破雁门关,肆虐河东,主要就是因为云州、朔州两地的城镇能提供沿途的补给。 而这其中,马邑是最重要,也是距离雁门关最近的一个城池,所以对唐军、突厥来说都非常重要。 当然了,突厥也没有放弃其他的道路,比如攻河西、陇西,比如从关内道的正北方向攻打灵州。 李善还曾经奇怪为什么突厥不直接杀入关内道,还是前几天来访的李道宗为其解惑。 突厥不是不想,而是灵州以北大片的区域都是太子李建成割让给突厥的,颇为荒凉,而且灵州地广人稀,城镇不多,所以,突厥走灵州这条路,只能以偏师出击,除非能攻破州府、银川、安乐几个主要城池,获得大批的粮草补给。 但前后两任灵州总管杨师道、李道宗都是狠人,每次突厥来犯,都是坚壁清野,坚守城池,如果时机不合适,宁可让突厥取道南下也不出击。 一边闲聊着,李善一边在心里琢磨,原始空中的渭水之盟,颉利可汗都打到长安城外了,走的也是雁门关这条路吗? 那时候的并州总管是谁? 李神符吗? 不过从雁门关杀到长安,得有上千里路呢,而且还得渡过黄河……会不会是从灵州径直杀入关内道的? 这方面李善没什么印象,想了片刻后就丢开了,突然听见不远处的士卒们吵吵嚷嚷,侧头看了眼,苏定方已经快步走过去,只视线一扫,立即安静下来。 每个将领的领军风格都不同,苏定方率军上阵,有时候冲锋陷阵,有时候坐镇后方,并无常态,但平日管束甚严,有细柳之风。 身边的朱石头低声嘟囔了句,“一群土包子……” 话没说完,李善就回头瞪了眼,压低声音训斥道:“论斩首,论战功,你拿什么和别人比?” “难道就比你穿着的铠甲光亮?” 苏定方如今在十二卫中任中郎将,已经属于高级将领,外任是能携带亲卫的,这些亲卫大都是他西征时候的旧部,早就听闻了东山李怀仁之名。 这个时代是没有所谓的儒帅的,因为在北宋成立之前,并没有文武泾渭分明的说法,这些百战沙场的勇士对苏定方既敬又畏,对于李善的态度就有点……说的好听点是有敬,但无畏。 毕竟对比起来,李善的形象稍显文弱,不太吻合在万军阵中逼降敌将的传奇事迹。 对李善的敬,主要来源于刚刚到手的坐骑、军械和铠甲,这些亲卫有的是苏定方从轮值的南衙禁军中调出来的,有的是从轮休的府兵体系中召集的,铠甲、军械并不齐备,而且质量参差不齐。 而李善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