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僚亲眷……此举堪称仁心义骨。” 苏定方苦笑了声,“汉东王与夏王不同,程务挺旧事在先,实在不敢冒险行事。” 这次不用周赵解释,李善就听懂了,年初大战,身为窦建德旧部的程务挺奉秦王之命截断洛水,断了刘黑闼的粮道。 结果呢,刘黑闼将程务挺一家老小,父母妻儿杀了个干干净净。 此次苏定方生擒范家子,击杀多位刘黑闼亲卫,还杀了几十个突厥人……一旦事泄,整个村子都要面临灭顶之灾。 所以,一村人都得跑路,不得不跑路。 “苏兄之事日后再说,此行南下往魏洲,路上还要苏兄费心。”李善斜眼瞥了瞥周赵,“这位自称河北人氏,足迹遍布山东,但却是个路痴。” 苏定方迟疑了下才开口问:“的确是去魏洲?” “听闻淮阳王三战三捷……” “苏兄消息倒是灵通。”李善苦笑道:“之前三战,刘黑闼军中均无突厥兵,而此次大战,突厥骑兵滚滚而来,其势甚嚣。” “此次于此相逢,也算有缘……” 李善脸上苦色愈浓,坦然直言,将自己和李道玄的争执大致讲述了一遍。 苏定方摇着头道:“突厥兵尚未北归,冀州、深州交界处泥泞满地……” 李善闭上了嘴,但周赵插了一句,“而且淮阳王与副帅原国公不合。” “天时地利人和,无一在手,贸然浪战,此战必败。”苏定方立即做出了判断,“其实此战并不难打。” “只需坚守冀州二十日,待敌军士气锐减,风传幽州军出境断其后路,再加上深冬时节,突厥必然北归,再行出击,稳操胜券。” 这一番话下来,李善算是死了心,如果说之前只是自己这个看了答案的穿越者的揣测,那堪称名将苏定方这一番话算是盖棺定论。 只是不知道李道玄逃不逃得了这条性命…… “咚咚咚。” 外间有敲门声,被踢了脚的周赵不情不愿的打开门,外间天色犹黑,昨日黄昏所见的那位老者手持蜡烛站在门边,“大郎,都收拾好了。” “侄儿驾车,还请凌伯管束。”苏定方深吸了口气,转头看向李善,嘴唇微启却没开口。 “若不嫌弃,称一声李兄,已然说定,此事日后再说。” 不等苏定方开口,李善起身去了内室。 苏定方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声和凌伯商议启程诸事,最重要的是带上干粮、水囊、武器、被褥,再带上部分细软,铜钱都太重只能大部分舍弃。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跟着南下的,也有小部分人准备去德州暂避,苏定方也不能逼着别人跟着自己跑路。 “水囊装好水,每家的盐都撒进去。”周赵提醒了句。 “谢过先生。”苏定方点点头,他虽然不知道盐水有什么用,但知道李善一直叮嘱人给母亲灌盐水。 李善从内室出来,“还不错,让人将马车赶来,多铺点被褥,再小心抬上去,路上尽量不要颠簸,某就守在车外。” 苏定方长长作揖,九十度了,“昨日之诺,绝不更改。” “某也说过了,挟恩图报,非义也。”李善郑重其事的说:“此事日后再议。” 苏定方不再说话,大步出门。 周赵懒洋洋的靠在案边,半闭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凌伯仔细打量着这个青年,猜测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