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至于认错人,因为身形外貌一样、声音也一样。 唔,那大概是没认出她,毕竟在场这么多人呢,一个个穿的鲜艳妩媚,她在当中毫不起眼。 再说,他又不知道她现在的身份,若真的骤然在宫中看见她,岂有不震惊意外之理? 嗯,肯定是没注意到她。 这么一想,谢灵栀心里渐渐踏实了一些,她试图将注意力转移到张太后身上。 张太后是个非常和气的人,两个儿子中,次子蜀王和她长的更像一些。母子二人俱是未语先笑,看上去极好相处。 她将在场诸女一一叫到跟前,一边暗暗打量,一边闲话家常。也不问别的,只问一些,诸如多大年纪,平时喜欢做什么之类的问题。 谢灵栀待在人群中,也有幸被太后夸赞了两声。 张太后含笑赞她“清丽脱俗”、“仪态万方”。 得到太后的亲口夸赞,谢灵栀今日赴宴的目的已然达到了。娘亲准备那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谢灵栀将这八个字在心里默念了两遍,自忖可以回去跟爹娘交差。 只是,她在赏花宴上免不了会走神,思索张公子怎么会是陛下。着实想不通。 众贵女用餐赏玩时,张太后悄悄离席,将蜀王叫到身边。 此时母子二人在御花园的八角玲珑亭中,距离赏花宴有一段距离。 树丛花影遮挡,偶尔能听见一两声女子的轻笑,却看不到人影。 张太后微微一笑,温声问:“昺儿,今日在场这么多姑娘,你觉得哪个最好?” “每个姑娘都很好啊。春兰秋菊,各有所长,儿子实在评不出好坏。”蜀王笑吟吟道。 张太后眼中笑意更盛:“那可有中意的,你觉得可以选作王妃的?” 蜀王笑意微敛,睫羽低垂,“母后,父皇薨逝不足半年,儿子无心儿女情长,王妃之事暂不考虑。” “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没让你现在就成亲,只是先相看一下。觉得有好的,咱们多留意一点。”张太后拿起茶盏,轻啜了一口,“若是都看不上,那我就再设一次宴,另选一次佳丽。” 蜀王皱眉:“母后,不用了吧?” “为什么不用?” “何必因为儿子的事情兴师动众?” 张太后放下茶盏:“昺儿,今日的赏花宴,那是越过了你皇兄的。你皇兄登基至今,后宫还空无一人。无论是从长幼,还是从君臣,论理应该先为他选妃选后,之后才轮得到你。娘因为心疼你,抢在他之前,为你张罗。你倒好,你说什么?说你无心此事,一个都选不出来?你皇兄今日还特意过来看看。他这般重视,等他问起,你也这么说吗?” 蜀王抿了抿唇,轻声分辩:“皇兄并没有问。” 张太后横了儿子一眼,语气缓和了不少:“宴会还没结束,你再好好看一看吧,先别急着下结论。” 随后,她挥一挥手,令儿子退下。 蜀王告辞之后,张太后身边的佩兰姑姑忙又奉上一盏茶,笑道:“太后莫忧,殿下是少年人心性,又挑花了眼。他其实是明白太后苦心的。” 张太后接过茶盏,也不喝茶,只说道:“这个孩子,比他哥还让人操心。” 她可以说儿子不好,佩兰姑姑却不能附和,含笑站在一旁。 …… 皇宫内设宴,不便留女客太久。 快到酉时,张太后赏给每个姑娘一条如意结、一个绣着“岁岁平安”的荷包。 这次赏花宴,至此算是结束了。 谢灵栀暗自思忖,如意结和荷包俱是太后赏赐,虽不贵重,可也是一种荣耀。少不得要带回家后好好收藏起来。 她随着引路的内监离开御花园,心中暗自盘算:皇宫虽好,但太复杂。以后再有这样的机会,还是尽量避开吧。 又走出一段距离后,谢灵栀突然意识到不对。 这好像和她来时的路并不一样。 谢灵栀左右张望,确定自己没有记错,忍不住轻声问:“公公,咱们是不是走错了?” 太监瞧了她一眼,含笑道:“没有错,小姐只管跟着走就是了。” “可是,这一路并未见到其他赴宴的客人……” 就算回家不是同一条路,出宫总是同一个方向吧? 太监笑道:“是贵人的吩咐。” “贵人?哪个贵人?”谢灵栀眼皮突突直跳,忽的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她仍带着一丝侥幸问,“是蜀王殿下吗?” “嗯。” 一听说是蜀王,谢灵栀暗舒一口气,随即又心生不解,蜀王找她干什么呢? 今日她也只在宴会正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