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找的人,都免不了一场麻烦。 “你才知道啊。”李婶含笑嗔怪。 因为家中还有一些东西尚未归还,薛灵栀没有久待,略坐一会儿,就告辞离去。 昨日所借之物,除了托盘、毡布,还有一些桌椅。 小物件倒也罢了,稍大之物,她拿着不免有些吃力。于是她干脆去杂物间找赵晏。 站在窗口,她扬声唤道:“张公子!二郎!” 杂物间的窗纸被昨晚搜寻的差役弄破了一个不大的洞,还没来得及修。 因此,站在窗口的她好巧不巧地便和房内竹床上的人四目相对。 赵晏瞳孔骤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合上衣襟。动作之快,令人咂舌。 “有事?”赵晏走下床,将窗子彻底打开,神色稍稍有些不耐。 ——他昨晚为掩饰伤疤,特意抓出来一点新伤来掩饰。初时还好,方才感觉新涂的药似乎蹭掉了一些,他正重新上药,不料薛姑娘竟在这个时候突然过来。 那些差役也真是,办事能力不济,破坏本事一流。 薛灵栀觉得尴尬,同时又有些不服气。她暗自腹诽,挡什么挡?又不是没看过。昨晚你不是还自己主动脱衣裳吗?这会儿倒讲究起来了。 但这话她自然不会说出口。她只简单说明来意:“你能不能帮我去还东西?我一个人不好拿。跑两趟的话,也太奇怪了。” 毕竟家里还有个男人,她一直不使唤,难保不让人生疑。 赵晏按一按眉心,深吸了一口气:“现在?” “本来一大早就该还的,这不是先去我爹坟前祭拜了吗?才拖到这会儿。要是我一个人能拿住,我就不叫你了。”薛灵栀低声解释。 话说到这份上,赵晏不好再拒绝,直接起身走出房间:“要拿什么?” 薛灵栀眼睛一亮,忙抬手一指:“这儿。这一条板凳和一个托盘,都是从李太爷家借的。李太爷你还记得吧?就是那天帮咱们说话的那个。能识字、念了婚书……” “有点印象。” “咱们把板凳和托盘还回去,再赠一包饴糖,算是分喜。”薛灵栀想了想,“你身上有伤,只拿个托盘就行,托盘稍微轻一些。板凳我来拿。” 赵晏眉心一跳:“……也不必如此。” 他的伤又不在手上,一条板凳还是拿得动的。 然而不等他动手,薛姑娘已经抢先拿走了板凳。 虽同在花溪村,但李太爷家离得稍远一些,与薛家隔了一条街。 李老太爷昨晚受了惊吓,这会儿才稍好一点。见一对新人来还东西,他打起精神,留二人说话。 “大郎闺女,你虽是妻主,招赘了上门女婿,但切不可因此而骄横无礼。还有你,二郎是吧?既然做了赘婿,就要清楚自己的身份。夫妻俩要相互扶持,相敬如宾……” 细细叮嘱一番之后,李老太爷又提起薛家众人:“你们毕竟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那些长辈或有不当之处,你也别往心里去,更不可记仇。说不定哪天你还得靠他们呢……” 薛灵栀不爱听这种话,但也不至于当面反驳,她低眉垂目,面带微笑,做认真聆听状,偶尔应和一两句。 李老太爷越发满意:“果真不愧是大郎的闺女,读书人就是教女有方。”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