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黑气尖叫着被碾碎,幸存的黑气声音中终于有了恐惧: “那是什么?为何从未见过” “是神明吗?” “这世上怎会有神?” 晏星河猛地咳出一大滩血来,撑住琴身声音颤抖:“那是我师父以身炼魂,传给后人的音宗秘法……师姐已死,自然移交到了我身上……” 他回应对方似乎只是为了礼貌,仿佛他多年的教养里面,不得对他人询问置之不理,一旦答完,他看着那道乳白色如水雾的禁制化作了粉末,神色终于露出了极端的愤怒和悲恸:“还差两道——” 两道天雷。 黑云中腾越的紫色已经有一丈粗细,深紫色中隐隐带着金光,正在酝酿着新的雷暴。 黑气本打算在乳白色禁制消散之际飞逃而出,谁知地表浮现出银色的光辉,紧接着多棱立体的空间界禁制拔地而起,将整座城市尽数包裹其中。黑气撞在上方,发出尖锐刺耳的喊叫: “该死!当初他还留了一道!为什么忘了?!!怎么能忘了?!!” “轰隆——” 天雷降下,金色的虚影应声睁眼。 三目齐睁,九臂齐挥,舞动起来仿佛一条条巨蟒,然后拍向琴身。琴弦崩断,琴身化作粉末,晏星河七窍流血,闭着眼伸出双臂,血肉搅在风里,血红色的雾染在金色的虚影之上,玫瑰金的色泽如同一道晚霞。 最后晚霞包裹了漆黑,在银光碎裂之前,将黑气全部湮灭。 晏星河向地面坠落,天上最后一道雷劫紧随其后,彻底灌注到他身上。 四野静谧,满天无声,血沫和禁制的碎片星星点点飘下,地面上的修士满脸是血,看着这一幕无声地哭了出来。 他们还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不知道这一战死了多少人,更不知道破土而出终于重见天日的历史,究竟是什么。 天亮了。 …… 风澈僵在原地,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那几道禁制排布规律,纵然是风家寻常的封印手段,但那道特殊的空间界阵图他不会认错。 若论他当年降下的禁制规模,当属烨城那次最大,而这空前绝后铺天盖地的封印,也只有他赔上了满城修士的灵力和腰包里的全部灵石,才铸就成功。 只是那些黑气是什么东西?戾气和人族的灵魂互相掺杂,竟然威力至此,还能杀人…… 他手心渗出汗意,不知不觉松开了姜临的手,经过风一吹,泛起一阵冷。 姜临问询的视线看过来,晏星河听到卜术的鸣音消失,也抬眼看过来。 风澈抖动着双唇,尽量保持冷静,才堪堪从牙关里挤出两个字来:“烨城。” 他捡起卜术停转后,已经跌落在地的铜钱,揣进怀里缓了口气:“你师姐在烨城。” 晏星河抱紧手里的琴,露出惊喜的神色:“风兄想要何种答谢,晏某力所能及,定然为风兄寻来。” 风澈定定地看着他手里的琴,脑海里还在频繁闪过那些画面:断裂的琴弦、横飞的血肉、滚滚的天雷、肆虐的黑气…… 若是晏星河不去管那些黑气,借助封印渡过天劫,以他的能力,大可带着师姐回家,而不是最后化作了一捧骨灰。 真该说不愧是算出“君子坦荡荡”的人吗?无论如何,烨城封印是他的责任,他不能置之不理,晏星河也不该死在烨城封印碎裂的灾难里。 只是,他还要去给兄长找往生花来救命…… 风澈的心揪了起来,思绪翻飞间,他想到兄长岌岌可危的状态,又想到动荡的危局,甚至想到伊烨那张脸来,旋即猛然一顿。 他突然想到乘坐飞舟之前,那些修士窃窃私语夹带的信息,貌似是也要前往烨城,他不信天下有这样多的巧合,让一艘有数百个站点的飞舟上,聚集了这么多专程前往烨城的人。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