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痛不痛?”沈蜷蜷一边移动一边问。 “不痛。” “痛不痛?” “不痛。” “我很轻很轻地放。痛不痛?” “不痛。” 两人终于躺下, 沈蜷蜷却毫无睡意,只在床上翻来翻去, 不断说着话。 “这个床怪怪的,睡起来好怪。” “怎么怪了?” “好软, 我怕睡着睡着,就掉到地上去了。” “不会的,你摸摸床垫下面,床板很硬。” “哦, 是哦。沈喵喵,你关了门,屋里就好黑啊, 但是我一点都不怕。” “嗯。”褚涯一只手枕在头下,眼睛看着黑暗中的屋顶。 “被子里好暖和,你摸下我的手, 热的。” “嗯。” …… 沈蜷蜷渐渐没有再翻身, 声音也越来越含混。褚涯一动不动地躺着, 听到他在小声嘟囔:“沈喵喵, 我会好好养着你的……你不要跑,不要钻洞跑掉……” 铁皮屋里终于安静,只有沈蜷蜷绵长均匀的鼻息声。褚涯在这样的黑夜里想念着父母,维持了一天的平静终于散去,悲伤重新涌了上来,泪水无声无息地往下淌。 你在伤心什么?他们根本就没事,顾麟的话你也信吗? 你不能哭,妈妈说你心思敏感,画画时画得不满意都会哭。你不能再哭了,你得扛住,就像爸爸那样,什么事都能扛过去。 褚涯在心里一遍遍这样告诉自己,终于止住眼泪,逐渐平静下来。他吃的消炎药可能有一点镇定作用,也逐渐陷入了迷蒙中。 他感觉到自己在发足奔跑,身形起伏纵跃,冷风在耳边发出呼啸厉声。他睁开眼,投进视野的并不是那间铁皮小屋,而是一片广阔荒野。 虽然已是漆黑深夜,他却能看得清清楚楚,微微俯下头时,看见不断后掠的荒地,以及正在奔跑的,生着黑色皮毛的强壮前肢。 他心头涌动着愤怒,只想着要撕碎什么。冷风吹透他厚重的皮毛,他却丝毫感觉不到凉意,犹如一把扇火的扇,反而让他心里的怒火烧得更旺,快要点燃躯壳,将这片荒野烧毁殆尽。 他一路奔跑,看见了前方的起重机和吊车。他喘着粗气停下脚步,在黑暗里慢慢靠近其中一座铁皮屋。 他躲在铁皮屋的阴影里,看见两名工人正小声交谈着往这边走。随着他们越来越近,他脑中突然升起一个强烈而疯狂的念头: 将他们咬死,全都咬死,吸干他们的血,撕咬他们的皮肉,让他们挣扎着发出垂死的惨嚎…… 褚涯想到那滚烫的血就要流经食管,每一个细胞都在兴奋地叫嚣,催着他快扑上去,快露出锋利的獠牙,咬断他们的喉咙。 但他又是如此的清醒,知道这不是自己的想法,这肯定是在做梦。眼看着自己不受控制地俯下身体,后肢绷紧就要扑出,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快醒来,快醒,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快醒…… “矿场今天出了五吨,还行,明天就能完成任务。” “希望明天别这么冷,今天干活儿的时候手发僵,差点搞翻燃料桶。” “那得当心点,别把桶打翻了,那大家就白干了。” 说完的人突然顿住脚步:“哎,你有没有看到那屋子旁边本来有团黑影,我以为是石头,但是突然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