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体变形,身上长满大大小小的肿瘤。镇里的死人埋不下,就堆放在中心广场上烧。他们的鬼魂到现在都没有消散,藏在那些房子里,挤在阴沟狭缝里。夜里还能听到哀嚎惨叫,在这片废墟上回响——” “行了。”褚涯心里的不适愈加强烈,立即打断了顾上校的讲述,“表哥,你不用说得那么详细。” 顾上校死死盯着褚涯,突然笑了起来:“你在害怕?” “不,我就是觉得恶心。”褚涯话虽如此,却不愿意再去看那些空洞洞的窗户,两只手也暗暗攥紧。 “我的好表弟,你还真是个孩子。”顾上校笑得更加开心,“据说弥新镇就是那场瘟疫的源发地,所以死了很多人,而弥新镇也就成了被圈禁封锁的弥新死亡镇,还成了处理垃圾的地方。” 他又指着远方:“那里就是垃圾处理场,每天会有飞行器把垃圾送来,经设备压缩处理成砬金属块,成为一些民用机械的制造材料。” 褚涯其实早就听父亲讲过这些,但还是问了句:“虽然那场瘟疫已经过去了,但深渊的人还会不会再次感染?” “这个啊……”顾麟侧头做出思索状,“当然不会。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去问问姑父。” 褚涯没有再说什么,只沉默地看着窗外。 他来之前,和父亲褚诚煜有过一番交谈。褚诚煜叮嘱完一些注意事项后,突然颇有感触地道:“其实我和你母亲在克科镇住过,雾山街75栋。我后面也没有时间去看看,不知道那栋房子现在怎么样了……” 可惜他这次没有去成克科镇,只见识了弥新死亡镇。 半个小时后,车队停在一个小广场上,车窗外出现一座高耸的金属建筑。它呈现出塔状圆形,深色外壁上涂画着银色云纹,上端隐入浓稠雾气里看不清。 “下车吧,到图塔通道了。”顾上校道。 褚涯下了车,跟着那几名正在谈笑风生的参议员一起往塔里走。他是昨天半夜到的深渊,直接就去参观了矿场,接着是福利院。行程太匆忙,并没来得及观察周围。 这个小广场戒备森严,围墙上竖着电网,大门口还有两队持枪士兵守着。可就算如此,褚涯看向广场外一座废弃建筑时,发现某扇窗户里的墙壁上,有人用油漆刷了一行字。 ——云巅的杂种,你逃不开地狱! 那行字一般不会被人发现,所以也就保存在了墙上,褚涯也是在打量那造型古旧的窗户时才发现。 他倏地收回视线,一边琢磨着那些字是谁留下的,一边跟着其他人走进了图塔。 图塔虽被称作塔,实际上就是一座连接深渊和云巅的大型升降机,也是除开飞行器外,云巅和深渊之间的唯一通道。 塔内左右两边分别为上行区和下行区,褚涯一行人走到上行区时,他们刚才乘坐的军车也陆续停上了上行运货台。待到他们进入客运厢后,升降机发出轻微的嗡嗡声,轿厢迅速爬升。 “这刘院长把个欢迎会搞得有声有色,挺不错。” “还不是为了那一千斤山薯。他天天在云巅资源部坐着,不给批吃的就赖着不走,我看见他就头疼。这次总算是要到手,让他逞心如意了。” “他也没错嘛,身为院长,肯定要想法让孩子们吃饱穿暖。” 大家的议论声中,吴参议长突然问起沉默站着的褚涯:“小褚,这次来深渊视察感觉怎么样?” 不待褚涯回答,他又道:“你这次回去后,可以写一篇相关文章,内容就是福利院孩童的现状,他们不光吃饱穿暖,精神世界也很丰富,福利院里有电视,娱乐室,书本等等。等你写好就发表在期刊上,对了,文名就叫……十二岁的我眼里的深渊。” 其他人附和着笑道:“那我们就等着欣赏褚公子的文章了。” 褚涯脸上也带着笑,内心却复杂难明。 他眼前浮现出矿场工人哆嗦的嘴唇:“……我知道能在厂里做工,已经比其他人都幸运了,没有其他要求……但是如果能吃饱的话,那就更好了……” 他也再一次想起了福利院那个冻得鼻尖发红,眼睛哭得红肿的脏污小孩。 褚涯临行时,父亲褚诚煜意味深长地对他讲,让他来深渊后多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