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叶抬头小盯了会儿,眼中难掩惊撼,根本没在意他口中到底蹦出的什么话来。 只一咽口水,往里挪蹭几寸给他让出个容身躺下的位置。 “我暖好了,不凉了。” 顾望舒闻声理所应当似的坐在艾叶暖好的那块儿榻上,又扭头将气息贴得极近,哄言道: “水还热着,不如你也去洗洗。” “诶,我才不去!只有你们无能凡人才需要借水净身,我才不用呢,你看我干净着!” 顾望舒暗自冷笑,只是转身一把将他圈进怀里。 刚沐浴过的人湿气扑鼻,还带着皂角香气,多少携了些危险。 艾叶自觉一只宽掌自后腰滑下,沿一路脊椎向下,莫名故意惹人地空落似的以指尖轻刮后收回。 还没等大猫来得及涨脸发脾气,就见他把手举在面前窃笑,带着恼气定睛一看,指尖上残着什么晶莹。 “这还不洗?无能凡人的东西,留着也不会有孕的。” 艾叶顿时羞得满脸通红,破口大骂! “顾望舒你个狗娘养的!你有脸……!” 那人倒还悠哉乐着道:“我都不知我娘什么样子,你这骂的有何用。” 艾叶噎得一愣,想“呸”又觉得拿这去骂是不是有些不妥,到底把满腔羞愤耗空,闷闷道: “那她……肯定是个美人,能生出你来。” 顾望舒越瞧越觉得他可爱,也就越想欺负,真是连自己都不敢想自己原来本性竟是如此劣根调皮的。 但怕光顾鲁莽没了限度,只好就此打住再哄道: “就去洗洗,我帮你把头发拢好,湿不到水,只净身是很快的。” 艾叶闷闷不乐地应了单字一“哦”,懒洋洋从他身上爬过,拖拖拉拉地蹬鞋,慢悠悠地往屏风后走—— 顾望舒侧躺在榻,拿胳膊垫在头下耐心看着他磨叽。 艾叶好不容易摸索到屏风前,忽然又停了步子一副若有所思。 顾望舒刚挑眼想鼓励他再迈一步,便听艾叶低语道: “你就未曾想过去寻你娘吗?我听人皆有情,其中亲情为最大。我也曾是目睹你与同门虽不曾言爱,却肯舍身相护,是个笨拙且至深。可再说也并无血脉,若换做同脉相连岂不更是……你就不想她吗,好奇那位是个怎样的人?” “或说不恨她吗,是她弃你不顾,风号雪夜孤零丢在山观门前,才成了你今日。” 顾望舒被他问得突然,一时无言以对,自己未曾思虑过这些,沉吟许久也没得出答。 好像此身本就惶惶空落降世一般,从未假想过父母情谊,哪怕是学书时谈“孝”,自己脑海中都只是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