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寻常人要结实不少,领口露出苍老黝黑的胸肌贴着薄薄一层皮,皮下肌肉血管青红交织的纹理清晰可见,随着每声咳嗽缩紧跳动。 确实不像个乞丐,更像是个挑夫脚公之类。 他拨平身下的稻草坐在上面,隐约觉得这些草被雪气洇得湿湿的有些难受,不知道他怎能安稳睡在里头。 “小道只是避避风雪,这么晚了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不如将就一晚。” 老汉见他坐下,也就不客气的跟着侧躺回去,撑着脸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白发道士,打趣道: “我说这位小仙人,您只是进来避个风雪,还如此诚心去拜这都快烂成蛀虫窝的丑神像做什么。依我看啊,您若是将来飞升登仙,肯定比这鬼东西仙班高得多,不如多拜拜自己。” 顾望舒没把他的话当成回事,毕竟这老汉肯定是个不信仙不求道的寻常人,有这种不惧避讳的想法很正常,只是被他逗得乐,连连摆手应他: “大叔,您可别当着神仙面这么说,好端端的该折我阳寿了。每一尊神守一方土地,神生来为人行事,哪怕无人奉香,也都是职责所在,又怎能因容貌擅加评价?既然荒在此处有缘相见,我还有求于他,岂能不敬。” 老汉听了他的话也哈哈直笑,又被止不住的咳嗽给生生堵了回去。 顾望舒看他捂嘴神色痛苦,正欲关心一下,老汉却一个翻身背过身去,好不容易止了咳,将将挤出话来。 “我老汉儿不过一个用命换财的粗人,不懂你们这些仙人规矩,只知道这破观又漏风又漏雪,这神像长得又丑又唬人,阴森森的歇息起来不舒服,不是什么好地方。小仙人您也早些休息,等这风雪弱了,尽早赶路去吧。” 这破观的确和老汉说的一样,刚进来的时候还觉得能遮挡风雪挺好,可倚着昧上一会儿,返潮的寒气便止不住往身子里钻,又升不起火,再怎么紧着裹袄子都无济于事。 这漫漫长夜,越是夜深越是苦冷,顾望舒辗转反侧,冷得怎么都睡不着。困得厉害稍微睡上一瞬,也很快就被一阵阵无处可寻的阴风给吹醒。 迷迷糊糊之间,身上兽裘传来的微弱奶香哄人心安,他竟开始似梦非梦的想起那个身子就是个暖炉的妖来。 如果此时他在这儿的话,是不是只要抱着他就不会冷了。 于是乎短暂的梦境中,他已经开始去抓艾叶的身子。 眼瞧着马上就要拥那个笑得一脸天真的暖炉入怀,又一阵强烈到要咳出肺子的咳嗽声把他拉回这冰冷的现实里。 顾望舒睁起双惊悚的眼盯着破烂草棚屋顶,比起这观里的冷,心头恶寒更是要命。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