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一阵微弱铃声穿透重重雨音传进敏锐豹耳里,电闪雷鸣憾天动地,也没遮盖他听力。 艾叶顿洗了无聊的心思,暗暗得意,起身倚上门柱,故作个逍遥姿态准备迎人。 但觉他脚步声慢,又耐不住稍稍探出头,用手挡住强风捎进的雨,遥看那熟悉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他该是早已是适应了黑夜独行的人,今夜如此无月无光的,灯火在防风罩中依旧被这暴雨吹得忽明忽暗,像只离群的照夜清。 “谁说今夜无月呢。” 艾叶小声念道,月啊,月这不正在这里朝他走来。 想收入囊中占为己有的月。 “喂小妖怪,真就那么一身正气,不怕挨雷劈?” 雨声杂燥,艾叶怕他听不到,扯大嗓门喊。 顾望舒稍后移几寸伞面,微微抬头。 艾叶心急,身子往外探得多了,屋檐遮不住凉风斜吹进来的雨,披散着的头发全被雨打湿。 顾望舒径直过去,抬手一捏艾叶胡乱披散着被打湿的软发,问: “为何不束发。散得像个打了绺的土狗。” 艾叶犬牙猛地一酸,窜了个激灵。他赶忙按住胸口退了半步,扯皮道:“这头顶劝你不要乱摸为妙。” 不成想顾望舒听到这声威胁,定了片刻,怔怔笑了。 笑了。 笑……? “那么厉害。”顾望舒抿嘴道:“咬我,或是自己束上。莫要光动嘴皮子了,会染风寒。” 艾叶脸色微涨,略显羞赧,垂头蝇声道: “我不会嘛。” “不会?”顾望舒那张端肃脸上难得坏了秩序露出震惊,看傻子似的盯了他会儿—— “你活了千年,现在是说…束发不会?” 艾叶点头。 顾望舒难以置信:“束发不会,难不成你原还是个吃喝拉撒都叫人伺候的贵族公子,纨绔子弟吗?” “那倒也不是……”艾叶抓起头发心虚得乱搅: “很难束,散漫久了,习惯。” “拿你没法子。” 顾望舒无奈叹气,快走两步闪到屋檐下,收了伞,在台阶上磕去雨水后,腾出两手去拢他头发。 艾叶的毛发与人发完全不同,顾望舒手指轻微一颤,艾叶察觉到了,心里便美得暗敲他定会欢喜。 他这头细软发丝又密又厚,触感像极了那条街院里流浪的小野猫,软乎乎奶兮兮的,随手喂点吃食,时间久了还会主动过来蹭你掌心。 艾叶感到他的手指顺发丝插入,被捻在手心端详了一小会儿。 虽说二人都是头白发,但他的发色是花白间泛着些灰,细品起来,还比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