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钤什么都知道了。 这些日子里的一切,都并非巧合,都是萧承钤蓄意为之。场面冰冻之际,周鲤竟隐隐庆幸,原来,原来萧承钤还记得他。 “陛下何苦,”周鲤不打算和盘托出,更不打算承认,他最终只轻叹了一句,“错付了一番美意。” 萧承钤不再回答,他只是躺在周鲤身边,静静地度了这潦草一夜。 *** 周鲤想逃。 周鲤自认不算个聪明人。面对理解不了的变局,他的应付能力总是很差,心底涌起冲动往往是想逃避。 离开皇宫,隐于民间,从此与萧承钤老死不相往来,或许不算是件难事。 可萧承钤似是一早就猜测到了他的想法,他眯着狐狸一样的笑眼,托起周鲤的下巴,哄小孩一样柔声细语地说,“我知道你还怨我,不要躲起来,我不会逼你做什么的,我只要你在我身边。” 这话背后的意思是,无论周鲤躲去何处,萧承钤都有自信把他找出来。 周鲤以前没发现,萧承钤其实是个手段强硬不讲道理的混蛋。 “我没打算躲你。”周鲤毕竟不忍心刺激他。 萧承钤温和地笑了笑,他知道这是违心话。他知道周鲤想一如既往地逃避,但他不会允许。 “陛下!”松脂从外边匆匆小跑过来,神色焦灼。 “怎么了?” “刑部来报说,徐大人府上查出来与北疆的书信,里通外国,证据确凿,人已经被扣进大理寺了,三司会审尚无结果,几位大人都在议事厅等着,如何处置,还待陛下定夺。” 周鲤的眼睛忽得瞪大了,他不由自主地看向萧承钤。 萧承钤面上明显压着怒色,但说话仍是不紧不慢的,“知道了,让他们先等等,朕一会儿就到。” 松脂又匆匆跑去传信,萧承钤起身,唤了宫人进来替他更衣。 周鲤心里着急,又不知该如何开口问,只时不时瞟一眼萧承钤。 “想问什么就问吧。”萧承钤换上朝服,正了正衣襟,整个人透出一股肃穆威严的气息。 “敢问陛下,松脂公公方才说的徐大人,是朝中哪一位?” “工部侍郎徐玦。”萧承钤不假思索地回答。 “不可能!徐诀……徐大人忠诚敦厚,家世清白,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萧承钤抱着手,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故意问,“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他?” “我……”周鲤支支吾吾,他大概是天底下最了解徐玦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可偏偏说不出口。万一徐玦真有什么难言之隐,那也说不准。 “我猜的。“周鲤最终给出个毫无说服力的理由。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