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布德泽,后一句?” “万物生光辉。”她忽然想到什么,抓着小球香囊的手一紧,细细辨听,“大人,是在照书考问我乐府诗么?” 后者笑笑:“随便提的诗句而已。” “试玉要烧三日满?” “辨才须待七年期。” …… 后面几句果然不是出自汉乐府,辞辞暗骂自己心虚太过,放下戒备,轻松作答。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这诗句……辞辞随口答了,反应过来脸色飞红,咳嗽过,尴尬地低下头,心道人果然不能做亏心事。 郁南淮勾起唇角走近,慢条斯理地将双鱼佩悬在她腰际,正想说什么,十二进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等我回来。”他留恋地沾了沾她的发,动身往二堂去了。 二堂外书房此刻迎来一位贵客——前辰州知府,已经致仕的冯道安冯老爷子。 不必说,冯老爷子是为他孙女瑞珠的死前来兴师问罪的。冯三娘是他放在心尖儿上疼宠的孩子,骤然遭遇不测,他当然要为她讨个公道。 十一正陪客呢,老爷子茶水不沾,阴着脸坐在上首,拼着精力等待叶知县给说法。照他所说,当天参与行动的人都该给他那可怜的孙女偿命。 “我的瑞珠死得惨呐,一群废物,连个小女孩儿都保护不好,叫她被人害了……” 当日冯瑞珠在她两个姐姐的帮助下逃到宴上去,不幸撞见阮流珠的同党,那同党认得她,狠心将她灭口,除了制造混乱这一层,也有叫知县与本地士绅反目的用意。 “瑞珠啊,瑞珠……”老头子声泪俱下。 太子跨进门,不理这位老大人的哀恸,先看了十一一眼。 十一会意,逐一禀道:“公子,戎国细作埋在倚梅园的火、药已全部清除。” “涉事的地下炮坊也已找到。但有一个会造火、药箭的匠人下落不明。” “幸而针对墨夫人的刺杀已被阻下。” 戎人自古擅骑射,若是得去这杀伤力强劲的火、药箭,或多或少会影响未来的战局。 墨夫人隐居云水县,是世所罕见的机关天才,擅长研制各种攻城器械,失去这样的人才,国朝的损失将不可估量。 冯老大人停了哭诉,瞪大眼睛听着这些实情。有国才有家,他虽已回归桑梓,却绝不可能彻底远了朝堂之事。做了大半辈子的官,怎么可能轻易放下呢。 这小子的叙述虽然云淡风轻,但其中的凶险又岂是三言两语能道尽的?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他忽然对眼前的年轻人生出了几分宽容。 “县尊大人来了啊。”他收敛了咄咄逼人的气场,尴尬地喝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