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倏地笑了,仿佛真的看到了不久的将来。 辞辞正琢磨针法的转换,听到动静抬起头,将绣绷收在簸箩里:“大人何时来的?怎么都不出声?” 夫君是何时回来的?怎么都不出声?他还不曾跳出这时光流转的幻术。 “大人?” “义,义兄?”她一脸担忧地走过来。 一声义兄唤回他的神智,叶大人的笑容渐渐消失:“那是合欢花?” “是。” “冷不冷?” 辞辞摇摇头:“不冷的。” 叶徊却不怎么信她所说的,顺势牵起她的手将人往里带,趁机感受,她的掌心有着恰到好处的温度,果然是不冷的。 “合欢花很好看。”他贪恋她手中的温度,将人带到圈椅里才肯罢手,“有一件要事与你说。” “哦,好。”辞辞的心扑通扑通跳,努力使自己凝神静听。 只听叶大人道:“此前我令阮流珠牵头整合云水商会,此事如今已完成了大半。” “半个月后,县衙要宴请十几位商户代表和本地士绅,届时种种,需你费心。” “好。”这便是身为县尊大人的义妹应当做的事。辞辞赶紧应下。 “不必紧张。若遇上不懂的地方,开口问我便是。”叶徊回到书案前,将方才的噪郁之气驱逐了,温言安抚,“县衙里的人手随你支使。” “想与阮家娘子商量,也是可以的。” “谢谢大人。我记住了,一定不会辜负。” 她总是这样疏离。叶徊心情复杂地翻出邸报:“接着绣花吧。” “好。”辞辞定了定心神,继续未完之事。她强迫自己抛却那些个虚浮的杂念,专心致志构思花朵深浅的点缀。 叶徊看着对面女孩儿娴静的模样,只觉得时光的幻相绵绵不绝地包围了他。他走到哪里也避不开,也不想避。 书房里,烛光下,辞辞或绣花或读书,他在一旁批公文或看邸报,偶尔抬头言语几句,累了就相拥在一起,耳鬓厮磨…… 他肯定那是不远的将来。 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早该找个合适的时机说清楚了。他心道。 …… 这时节天黑得极早,约摸到酉时三刻,辞辞做成了一枚合欢花荷包。 她盯着那枚完成度很高的荷包许久,看一眼案前笔走龙蛇的人,终于下定决心。辞辞摸了几下脸颊,酝酿着开口:“大人?” “什么事?” “我有事想出府一趟。” 叶徊抬头,看清她为难的脸色:“你去吧。早去早回。” 过了走廊,辞辞脚下生风,疾步走出,生怕被人叫住交给落下的物件儿。 天空越发显晚色,室内的灯火加了又加。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