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顼看着身后的城池渐渐的隐匿在一片暮色之中,她觉得自己又一次被世界遗忘了,有点无助,有点凄凉。 她慢慢的掀起车帘,双手垫在车框上,就这样默默的趴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身后紧赶慢赶的护卫,觉得他们因为自己受苦了。 康泽昱看见她此时呆呆的样子,稍稍拉紧了马绳,放慢了脚步,缓缓移到安顼旁边:“郡主可是想家了?” 耳边的声响将安顼从沉思中拉了出来,她缓缓抬头:“是呀,想家了,今天一别,再会恐怕无期。” “那倒也不一定,康泽国距此最多不过二十日路程,若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也才五日左右,郡主要实在思家心切,回去倒也并非难事。” “你是说,我们要二十日后才能到康泽,不是吧,那这些侍卫可是要徒步二十日,这也太残忍了些。”安顼猜到此去日程颇久,但没想到会是这么久,原来《从前慢》是真的慢呀! 康泽昱没想到她的关注点在这个上面,看来她还是同儿时一样天真善良。 “那郡主打算如何?” 安顼一脸奸笑道:“小默默,你对自己的武功有几分自信?” 康泽昱被一声小默默搞得有些不好意思,早知道就告诉她自己的真名了,那此时他听见的便是小昱昱了。 “郡主,我从小练武,至今已经十年有余,要说一般的强盗还真不是我的对手。” “那行,我明天便将他们散了,我的安全就全权交由你负责,等到了康泽,我重赏你之后你便可以自由了。哦,对了,我记得与你同行的还有一人,怎么最近都不见他?” “郡主说的应当是贾舒,他家中有人娶妻便先离开了,以后郡主定有机会见到的。”康泽昱觉得自己也算是如实回答了,不算欺骗她的。 “嗯,好的。我看天色已经暗淡了,要不我们原地整顿休息吧。”安顼抬头望了望天上若隐若现的一轮残月,感受着周围浸凉的微风,听着稀稀疏疏的虫鸣声,她仿佛置身于儿时的小山村,她似乎很久都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大自然了。 康泽昱看她的脸色又浮起一丝惆怅,知道她这是又思家了,他竟觉得自己有点对不住她,要不是因为和亲,她也不至于远离家乡,奔赴陌生的地方。 夜很静,风很凉。 安顼从马车上下来,坐在一处火堆旁,看着跳跃的火花,感受着炽热的温度,她没有一丝困意。 远处有侍卫在放哨,他们就那么静静的矗立着,双目紧盯着远处漆黑的天空,安顼觉得古代的主仆之分真的让人痛心,不过都是凡夫俗子,谁又能比谁高贵到哪里去,分什么高低贵贱,你富我贫,埋入黄土,皆为枯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郡主在想些什么?”康泽昱大老远就看见一个小人坐在火堆旁独自发呆。 “李默,是你呀!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呀?” “我睡不着,想着出来逛逛,看看夜色。” “李公子确有雅兴,那又没有兴趣陪我下一局五子棋?”安顼想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借棋消磨时光的好。 “哦,何为五子棋,况且我们并没有棋桌,又怎么下棋呢?” “我们就以大地为棋桌,你等会,我一会画好棋格。”安顼说着弯下腰去,捡起火堆旁的一截枯枝,横竖画起线来,不一会儿,一个个规整的小正方形便跃然地上。 康泽昱看的有点疑惑“棋格是有了,可是棋子又该怎么办?” “无妨,你先捡一根枯枝,接下来的我教你。” 康泽昱随便拿起脚边的枯枝随她蹲了下来。 “你看好,每一个小正方形就是一个小的根据地,你用叉号,我用对号将其一一填充,但我们都要将自己的......” 安顼在旁边絮絮叨叨的解释着规则,康泽昱漫不经心的听着,他的心思全在安顼一副认真的小脸上,那一张一合蠕动的嘴唇,他感觉很是可爱。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