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镯,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华丽的光泽感,“回国前我特意去取的,其实前几天就做好了,可我想着不急,等我有时间再去拿也不迟,但好像还是晚了一步。” 弄清他的来意,朱依依神色缓和了许多,再联想起他这风尘仆仆的模样,竟有几分的感动,望向他真诚地说道:“谢谢你特意赶回来。” 薛裴愣了愣。 “不客气。” 她正要接过,一只修长又漂亮的手却扼住她的手腕,拇指抵在手臂内侧,另一只手动作轻柔地替她戴上手镯,他指间冰冷带着寒意,在她裸露的皮肤上引起阵阵战栗。 他嗓音低沉,像是在诉说一个久远的故事:“设计师告诉我,它的灵感取自希腊神话里一个很古老的传说,传闻戴上它的恋人,会得到神的祝福。” 原来有这层含义。 朱依依认真打量着腕间的手镯,这才发现内侧还镌刻着文字和一些符号,但她没看懂写的是什么。 她好奇地问:“这是我和李昼的名字吗?” “不是。”薛裴微微笑着,平静地道出答案,“另一个名字是我的。” 震惊之下,朱依依有一刻的迟缓,大脑一片空白,她眉头皱了皱,眼底尽是茫然。 她几乎以为是她听错了,又或是薛裴说错了。 回过神后,她第一反应就是将它摘下来,可那手镯扣得太紧,一时无法轻易地取下。 “别摘,求你。” 薛裴强硬地握住她的手腕,一刻也不愿松开,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睛望向她时带着卑微的乞求,让人想起那幅著名的油画——将要行刑的犯人,还在渴求着审判者最后一次的怜悯,他想为自己争取最后一次辩护的机会。 “我一向自认聪明,但在一件事上却频频犯错,我爱一个人,可是我又不承认我爱她,我不断告诉我自己,我对她只是亲情,不是爱。这些年,我一直都这样催眠我自己,我习惯了对她好,也习惯了她对我好,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失去她的爱,更没有想过她会把这份爱收回,再转赠给别人。 当我开始失去她的时候,我终于意识到有什么变了。我以为只要离开她,我就能对那段感情逐渐脱敏,后来我发现在国外的每一天,我生活中唯一的乐趣就是看她的朋友圈,看她今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过得开不开心,是不是又熬夜加班了。 可是我什么都不能做,我明明很想她,可是我不能找她。 前段时间,我在法国遇到以前的一位老师,他说他曾经没收过一封情书,是十年前一个女孩写给我的,从那天起,我每天晚上都要看完这封信才能入睡,好几次做梦,我都梦见她在低头给我写信,握着笔杆一笔一划地写着,终于有一次,在梦里,我真的收到了那封情书,是她亲自拿给我的,我刚想答应她,可是梦就醒了,似乎是个不好的征兆。 我早知道我的人生不会太过圆满,直到昨天那通电话,那把悬在我脖子上的刀终于落下了。在飞机那十二个小时,我想过很多卑劣的方法终止这场婚礼,但是,我想到在那一万种可能里,如果有一种可能是你愿意和我走呢,如果你也对那十年心有不甘呢?” 朱依依好像听明白了什么,打断了他的深情演讲:“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我喜欢你的,对吗?” 她脸色霎时惨白,往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了距离,望向他的眼神只剩下厌恶。 空气变得更加压抑,室内安静得再听不见任何声响。 薛裴喉结动了动,声音已然有些哽咽:“对不起,依依。” “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朱依依追问着,语气有些急迫,“五年前?” 薛裴沉默着,没有说话。 “十年前?” 从薛裴的眼神里,朱依依得到了答案。 这一刻,她不知怎么竟笑了笑,眼眶也霎时红了:“我本来以为我藏得很好的,原来你一直都知道,那你为什么不直白地告诉我呢?”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