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不住面子,但脸上依旧赔着笑:“母亲说的是。” 见他如此乖顺,应柳儿便挺直身子,指点江山似的:“老二,过来给你叔父问安。” 应绥应声鞠躬:“应绥问叔父安,祝叔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李凌寒朝他笑笑,客气着说了几句不太上心的话,而后目光落在松晏身上。 松晏也看着他,须臾,先转开了视线。 见状,单舟横变戏法似的从腰间摸出一匹绫罗绸缎来,笑嘻嘻地捧给李凌寒,道:“李将军,鄙人单舟横不请自来,略备薄礼,还请笑纳。” “单舟横”三字一出,满座皆惊。座下宾客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试问天下几人不知二十香单家公子单舟横,此人素来行事嚣张,就连陛下大寿亲自相邀他都不放在心上,只在事后草草敷衍一句“忘了”,也不怕陛下动怒诛他九族。 他今日竟也来了将军府。 李凌寒也颇感吃惊,但到底是刀枪剑雨里闯出来的将军,镇得住场面,当即道:“原来是单家小公子,是鄙人有眼不识泰山,竟未认出公子。” 单舟横哈哈一笑,揽上应绥的肩,动作有些强硬:“我与应绥师出同门,听闻他要到京城来给您祝寿,我便冒昧地随他来了,还请将军莫要见怪。” 应柳儿看向应绥。 应绥动了动嘴皮子,却未发一言,只当是默认单舟横所言。 应家同单家不合已是人尽皆知的事,若要究其原因,还得追溯到三十年前。 彼时单家奉天子之令守着世间奇宝琉璃灯,在那飘摇的风雨里守了数十年,本以为能永世将此宝物守好,不让有心之人染指,却不想在一次宴会上出了事。 琉璃灯被盗,一连几个月遍寻无果。单家未尽职责难逃一死,为救家中数千人性命,单家家主去庙里求老和尚出手相救。 但那老和尚不是凡人,而是修炼千年的蛇妖。他答应了单家家主的请求,但万事万物都需付出代价,为此,单家家主暴毙而亡,四肢百骸皆被蛇妖吞食,以助长修为。 蛇妖将宴会那日发生的事做成信折子,送到单家。众人方知,是应家的小幺应不语贪玩,偷偷将琉璃灯拿走,扔进单家的池子里,故而众人久寻不见。 单家一直对琉璃灯严加看守,那日许是宴酣,轮值的人酩酊大醉,才叫应不语溜了进去,酿成大祸。 天子得知单家家主为此事身亡,哀恸不已,是以在单家众人愤而上书,要求斩杀应不语以慰家长在天之灵时应允了。 至此,单家和应家便成了世仇,血淋淋的两条人命横在他们中间。 应家有令,应氏中人,至死不得与单家人有所联系,违者杀无赦。 偏偏是天意弄人,应绥天资聪颖,年少时拜入婆娑门,在那里遇见了单舟横。 后来得知单家与应家之间的事后,应绥自请离开师门,惹得师父动怒,认为他为这凡尘俗世自毁前程,一气之下便斩断他与婆娑门的血契,此后应绥再不能入任何仙门,终身只做凡人。 第39章 宴席 应绥有时会想,若应家与单家之间没有那些恩怨,他与单舟横又会是何光景,兴许会是煮酒听茶亲如手足的师兄弟,兴许会是一场相敬如宾的萍水相逢......总归不会是如今这般落魄,有过相熟的岁月,而后形同陌路。 松晏打量着两人。从单舟横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应绥脸上倒是露出些不愉快来。 应柳儿强硬地拽着应绥胳膊,将他拽到自己一方,继而狠狠剜单舟横一眼,眼神里满是警告的意味。 单舟横却视若无睹,依旧嬉皮笑脸地说:“我听说今日将军您膝下长子会回来拜寿,不知在下可有幸与贵公子结识?” 松晏一哽,这人明知故问,摆明了拿他做缓和气氛的靶子。他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