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胡说得唏嘘,君卿听得入迷,唯独我满脑袋的疑问,思索我那位如冰山般的二师叔,又是从哪里来的? 后来,当我终于回想起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华夫人的画像时,我托君先生送出去两封信,一封是给掌门师父的,另一封,便是给我的这位二师叔。 当年那个夜晚,我懵懵懂懂推开她的房门,当先看到的,便是挂在屏风上的一幅画,许是沉浸在回忆之中,未曾察觉有人闯入,反应过来时,她反身一剑刺出,那柄剑从我头顶擦过,穿透了院中的老槐树,而我也被吓晕了过去。 我是见过华夫人的,早在我十二岁那年。 在信中,我直言问她,当年她教给我的那些琴谱,同魔教的梵音驭魂术有何关系。 在说书人的口中,二十多年前的南蜀鬼竹林,魔教前任教主华婴一曲魔音驭蛇,几乎将百花山庄一干人屠了个精光,而在华婴死后,这门阴邪的术法也随之声销迹灭,再无踪影。 我想,当年掌门师父之所以气成那样,不是因为我琴弹得烂,也不是因为我糟蹋了菜地,而是因为,我偷练了不正经的武功。 “那次之后,您便更少回云麓了,我猜,应该是掌门师父的意思吧?”我仰了仰脖子,望着头顶破了洞的床帐,有些出神,“您要告诉我的,恐怕不是一些事,而是许多事吧?” 她沉默了会儿,却是答非所问:“紫荆掌门瞒着我,我收到你的信才知你已离开了桃花林,还跟随药圣一路南下,便立刻赶了过来。” 我笑了笑:“真是抱歉,让您一来就看到我这幅惨样。” 她看着我,蹙着眉欲言又止,仿佛不知该从哪里说起。事到如今,我其实并不需要她说很多,那些事情就如已拼凑得七七八八的拼图,只差几个关键的碎片,就可构成完整的画。 这幅画我终究是要亲手打开,哪怕再不情愿,冥冥之中那只叫“命运”的手,都坚定地将我推向它。 我说:“二师叔,你究竟是谁?” 有片刻的寂静。 “我的名字,叫千绝。” 屋外夜色降临,山岚寂静,无星无月。不知什么时候,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雨滴落下屋檐,浸入泥泞土壤,在这无边寂寥的雨夜里,我听完了一个漫长的故事。 只是,连我也感到诧异,我的心已然成了一块磐石,没有半分动容。 哪怕我就是这故事里的主角。 十七年前的寒冬,一个风雪之夜,药圣君蘅北上云麓,与故友紫荆掌门饮茶叙旧,夜半忽有弟子上报,白道诸门派追杀魔教右护法至山下,要紫荆掌门即刻打开守山阵。 飘雪的轩窗下,二人闻讯霍然起身,冒雪而出,只见漫天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