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剑的枫擎扬,而见樊琏中剑痛苦地紧紧皱着眉,赤红惹上枫擎扬的双瞳。自杜慕晴死后就誓言不再夺取人命的他,失去理智地施展流畅中带着凌厉杀气的剑法,转眼间,哀鸿满室,连惧怕于他如鬼魅般的杀气而逃至门口的人,还来不及求饶,便已惨死创下。 远方人声纭纷而至。 “扬、扬” 直到客栈内除了站在血泊中的他之外,没有可以以双腿立足的人,枫擎扬嗜血的剑才停了下来。这时,他终于听见樊琏的呼唤,回过神来将手中的长剑随手一扔,奔至樊琏身边。 “樊琏、樊琏”他慌乱得难以言语。 “别急、别慌,先带我离开这里。”受重伤的人比没受伤的人还镇静,彷佛他才是能解决严重事态的人。 樊琏因虚弱而微微发颤的手伸至枫擎扬苍白的脸上轻拍着,为他擦拭不适合他俊颜的腥红。 “将我扶起来,拿起桌上的瓶子,快。” “嗯。”不知打哪儿生出的气力,枫擎扬撑起比他略重的身子,开始听令行事,他得坚强,他得救他,不能慌,不能慌闻讯赶来的官员们惊骇于满地的死尸,瞠目结舌呆望着溅满鲜血的枫擎扬,生怕他又发狂,持刀砍杀。就这么让出一条路,让枫擎扬撬着樊琏,消失在他们眼前,待众人反应过来时,早已不见两人踪影。 在天水镇附近找着一处荒废的屋舍,为能静静地养伤,两人藏匿在此。 枫擎扬以颤巍巍的双手,喂樊琏服下解药,并处理他肩上的伤口;之后他仍不放心,死瞅着那张不该正经的脸庞,带着刺眼的苍白。 “樊琏、樊琏,我不要你死,不要,呜呜” “别哭,能让你为我掉泪,我死而无憾。” “不要,不许你说这话!” “呵,终于换你说这不准那不许的,你也学会了我的霸道。”涌上的激痛令樊琏强装的嘻皮笑脸破功不少。 “你觉得好些了吗?还需要什么你尽管说,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办到。” “怎么好像在安慰将死的人?”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开玩笑!”枫擎扬很生气,可是他垂着两行泪的脸颊,看来一点也不骇人,倒惹人怜。 “好好,我不说浑话,不说不说唔你、别哭别哭” “樊琏,你别说话了,瞧你痛的。” “那你别哭。” 这时还跟他谈条件,这人还一点便宜也不让人占。被他黏上是不是他太倒霉?或流年不利? 不过这一切都比不上他的性命,只要他没事,他再倒霉都没关系。 枫擎扬想起欲往天水镇前好友为他上的卦,说如果不想遇上躲不开的桃花劫,危及性命的劫数,就别去。那时他心想,管他什么桃不桃花,劫数不劫数的,只有亡妻杜慕晴的他,早死和晚死已无差别;何况他已将枫念晴安置妥当,了无牵挂,这样的他是不可能再为他人牵挂的,想不到不信邪的他仍是中了邪。 他忘了,刻意忘了,有个半大不小的男孩,在很久以前使停驻在他心房的一角,怎么也抹不掉,只能自我欺瞒地隐藏起来,偶尔想起时,嘴角便会轻扬。 为何?为何?重逢后,他不断、不停地问着自己,为何是他? 没有答案,问不出所以然,彷佛注定好的,就是他了;虽然他有着满坑满谷的缺点,没正经、不修边幅、不分善恶、小气、贪财、喜欢占人便宜、霸道、不讲道理、好色、不知节制数也数不完。 像眼睛里的一根刺,拔也拔不掉,但就是他了,除了他,再也没有人能如此,再也没有。 勉强可以算得上优点的,就是——他长得还真是好看,浓浓的两道剑眉,帅气地飞扬额际,直挺挺的鼻梁,和优美带邪味的唇形,害他看了每回都很难不想入非非。噢被他害的,让他一见到他就迫不及待地吻他,使得他见了他的唇,就以为又要被他吻而心慌慌。 瞧,他又靠过来了,不会又要吻他了吧?不好,他的伤! “哎呀,疼、疼呀!” 枫擎扬慌忙地一抵,岂知正巧抵住他肩上的伤口;他一痛,他手连忙伸开,心一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不疼、不疼了,你别哭呀!”为彰显他口中的事实,樊琏动了动双臂,却更是痛得龇牙咧嘴,整张俊脸扭曲得难看。 意识逐渐被抽离的樊琏,在陷入昏迷前还不忘偷了个杳,啄了下枫擎扬被咬白的双唇,吸取他的芬杳,像在为自己补充体力。 “记得,不许再哭,一切都听我的,否则我就不醒来吻吻你”仍是死性不改的樊琏,努力说完话后,昏倒在枫擎扬的怀里,倚着他,从今而后必得相互依存的人。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