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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忆(重生) 第8节


从小就不爱哭。课业出错被夫子责罚时他没有哭,老父战死沙场时他没有哭,母亲病逝时他也没有哭。既然过去不会哭,现在也不会哭。他只是想让鼻尖酸一酸。

    他张嘴时似有些吃力,嗓音中带着低沉的喑哑。

    “木木。”

    方嬷嬷低着头,嘴角噙笑,不动声色地退到暗处。

    木木嗯了一声。

    宇文凉又凑近她些,盯着她发红的耳尖低低笑道:“你往日见了我,也是这样,只嗯一声就了事?”

    木木还不能分辨他话中深意,只好就着最表层的意思去理解。她抬头看着他,笑容中有小小的畏惧。

    “不是的,将军。”她以往总喊他将军,却不同于军中的武夫。他们这样称呼他时,他只感受到冷冽与庸常。

    宇文凉还想靠她更近一些,却突然想起自己还未洗浴换衣。天气已回暖,他又一路奔波,汗气腾腾。所幸方才在角落处立了会儿,加之雁城春寒余威犹在,使他尚能近人。

    他注视着她长而密的睫毛,认真问她:“你在信里唤我什么?”

    木木脸一红,只是笑:“那是方嬷嬷教我的,说熙国人书信时都称呼对方的字。”

    宇文凉不置可否,重复道:“你在信里唤我什么?”

    木木见拗不过他,不满地撇撇嘴,咬出的字却很轻柔。

    “既,旻。”许是担心说错,她的声音不大,语速亦较慢。

    宇文凉故作淡定地点着头:“说得不错。再说一次。”

    木木抬头看他,目光疑惑:“寻常我念对了字,方嬷嬷不会让我再念第二遍的。”

    宇文凉淡笑道:“她是她,我是我,我的方法和她不一样。”

    木木哦了一声。

    “既旻。”这次没有停顿,唤得很顺畅。

    宇文凉嗯了一声,以示满意,然后便再不说话。他时而注视着木木,时而又似不好意思般,将视线放到她身后的树枝和树叶上。

    树叶虽密,但他已能看到新生的嫩芽正在渐渐取代旧叶,想必不久后,这枇杷树便会成光秃秃的一片。

    这样胡思乱想着,宇文凉终于慢慢平静下自己的气息,并努力使之与木木的融合在一起。他仔细观察着她鼻翼的细微张合,好似在欣赏一幅名画,专注而动人。

    良久,他又问她,目光里放着小心和珍视:“那你可还记得,我在信里唤你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有一更(时间不定),但是会比较短小~~

    谢谢小天使lxy的营养液~~么么

    第10章 临盆

    木木眨了眨眼,嘴角泛起了笑,这笑容有些大,带出了她脸颊两侧浅浅的酒窝。宇文凉微怔,继而想起,这是她不好意思时所特有的笑。

    于是低头,注视着她将手伸进袖口,拿出了一封信来。

    信封平整光滑,难以想象它曾被信差装着,走了那么长的距离。但许是木木的衣袖不宽,信封的右下角折了一个小角。她有些懊恼地用脚踩了踩地,然后小心地用手按住那小角,想要将它抚平。可信放在袖中的时间过长,她按了许久都不能抹平那道折痕。

    当宇文凉看清信封上的字迹时,便心动难止。转而又见她愤愤的可爱神情,眼角都是笑。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制住了她的动作。

    “这折痕不深,待会儿我们回屋,用镇纸压一压,明日就好了。”

    木木点点头,略有些害羞地动了动手腕,示意他放开,她好取信。宇文凉一笑,顾自地问道:“怎么把信放在那里?”

    木木以为宇文凉的问题有些傻,但记得他不喜欢别人的非议,忙收起了情绪,语气自然:“因为这是将军第一次给我写信。而且嬷嬷说了,书信是一种礼节,要认真对待。”

    宇文凉恩了一声,见她没了别扭的神色,悄悄又朝她走近了一点,使手上的力道稍稍减轻。

    “你是前日收到的信?”

    “前日下午。”说着想到什么,M.zGXxH.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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