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肯疼自己这个儿子一点,自己也不会跟媳妇一起筹谋着投靠二房了。 也就是说,现在就剩他们夫妻二人孤立无援了。 这…可如何是好呢? 贾琏心中踌躇不定,不知道该拿什么主意出来,只是他眼睛一扫,看到贾赦脸上悠闲的表情,忧惧之下,心中的愤怒便再也压不住了。 但凡他这个做父亲的肯负一点责任,他又怎么会落到现在的境地? 哪怕他知道根本指望不上贾赦,贾琏却还是忍不住开口质问:“父亲如此稳坐钓鱼台,难道就不怕贾家的家产落到二房手里?” “二房又如何?反正他们也姓贾嘛,家产在谁手里不都一个样?” “隔房的血脉跟自己的血脉又怎能一样?” “这有什么不一样的,反正我养出来的儿子又不肯孝顺我,既如此,亲孙子也罢,侄孙子也罢,与我而言,又有何区别?你说是不是呀,我的好儿子?” 贾琏忍了又忍,总算把自己心中骂人的话又咽回肚子里,他低下头垂下眼帘,遮掩住眼中的愤怒,然后跪在床前,向贾赦乞求道:“原先实是儿子自己不懂事,这才叫人糊弄了去,以至于亲敌不分,儿子如今已经知道了好歹,知晓自己犯了错,父亲要打要骂,儿子都受着,只愿父亲能够大发善心,救儿子一救。” “我救你?我是能改变老太太的心意,叫她不再宠宝玉,转而看重你呢,还是说我能让你媳妇赶紧怀上?”贾赦似笑非笑的又刺了他一句,然后挥手不耐烦的赶他走:“你且去吧,想必老太太那边等着叫你回话,你去好好的替老太太和二房办事,说不得人家见你尽力,心发慈悲,就让你生了个儿子呢。” 说完他两眼一闭,便不再说话了,贾琏知他脾气,知道他一向是,性子霸道,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说不管了,肯定就是不管了,再求情也无用。 因此他沉默了一会儿,只得磕了个头,退了出去。 谁知他刚一出门就看到王熙凤站在门口,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挂着眼泪。见了他,王熙凤哽咽一声,又要哭出来,贾琏忙拉住她,将她拽到假山处,低声道:“快别哭了,叫别人见了,又要问。” 王熙凤忙强忍住悲意,低下头拿起手绢擦了擦眼泪,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只是她仍然有些不敢相信,便向贾琏求证道:“你说老爷说的是不是真的?她可是我亲姑妈呀。” 贾琏嘴角冷冷勾起,嗤笑一声,道:“亲姑妈?侄女难道比得上自己的儿子吗?” 贾琏这话一说出来王熙凤也无话可说,过了半晌,她怔怔地道:“终究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 当初投奔二房的注意的确是她提的,如今想来,是她当初想差了。 贾琏与她也是幼年相识,既见过她娇俏温柔的模样,又见过她泼辣的样子,却何曾见过她如此失魂落魄过,贾琏知道她性子要强,即便真做错了事从来也都是硬扛着不说的,如今竟在她嘴里直接听到你一句是我的错,可知她心中的悔恨有多重。 刚刚在房中的时候他心中未尝没怨过王熙凤,只是现在见她如此,一时又想起刚刚成亲时的浓情蜜意,还有她在房中柔情似水,热烈如火的样子,一时又想到了他们的女儿巧姐懂事乖巧的模样,心中便软了三分。 一时便觉得她到底还年轻,更何况那的确是她嫡亲的姑妈,她被那老太婆几句话哄了去也是有的,其实也怨不得她。 更何况当初的确是他忧心重重,担忧二房把家产谋夺了去,她这才自告奋勇,替自己出的主意。 她其实也不过是担心自己而已,这件事又何曾怨得了她呢? 想起了往日的情谊,贾琏便把心中的那些埋怨收起了,他伸手掏出自己的手帕,替她将脸上的泪珠擦干净,柔声劝道:“你先把眼泪收一收,别叫外人看出来,这件事不好声张。你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先去把老太太刚刚交代的事情办好,然后回家等着,等我去老太太那边回完事情,到了晚上没人的时候,咱们夫妻二人再好好商量商量。” 说完他见王熙凤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便又道:“说到底,老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话究竟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咱们可别先自乱了阵脚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