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索菲亚、马尔金叔叔,你们不是陌生人,而且并不是没有回报,我得到了你们太多太多的爱。”我不想反驳安德廖沙,可他的话太奇怪,将我塑造成了一个完美的具有神性的好人。 我不是那样的人,我无法成为那样的人。 安德廖沙又笑了,冷漠而鄙夷,他轻轻地说: “你确定你要得到我的爱吗?” 人们不会看重善行,除非善行能给自己带来好处。——奥维德《黑海零简》公元十二年 事情总是这样发展的,你不知道你拥有什么,直到失去。——琼尼·米歇尔《黄色大出租车》,1970 善良的撒玛利亚人,故事出自《圣经·路加福音 10:30~35》 爱完全征服了恨,所以爱恨共生。也正如此,有恨伴随的爱才比无恨的爱更伟大。苯尼迪尼特·斯宾诺莎《伦理学》,1677 第162章 chapter161. 订婚(一) 又开始了。 就算是滞后的叛逆期,他的阴晴不定有些令人难以招架,我扯开嘴角。 说点什么吧,弗洛夏,我尝试绞尽脑汁来揭过话题,可大脑似乎还没能从漫长的睡眠中清醒,我茫然地张着嘴巴。“安德······” “你要吗?”安德廖沙的语气像是随手拿起一个苹果,轻飘飘丢下,似乎他在询问得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苹果。 风扬起窗幔摩擦着墙面金属花纹,轻易击碎静谧和安宁,快回答,这不是该犹豫的事情,可彰示危机的警报刺耳轰鸣,指尖紧张的战栗。我眼中的安德廖沙并不在意我的答案,他没有看我,仿佛他并不期待答案。 这是假象。 安德廖沙在等待,他用沉默缓慢地施压,他需要回答,并且十分迫切到了可以逼迫我的地步。 「懦弱的胆小鬼」 真实所带来的恐惧使我不能动弹,我还是那个把头埋进沙子里的笨鸟,无论那是危险还是真相。 “弗洛夏!!!”混合了哭腔的喊叫和一个用力的怀抱一齐到来,索菲亚一袭深蓝色不规则修身长裙,她卷曲的水波纹长发顺着病服宽大的领口滑进来,“弗洛夏,你终于醒了,你昏睡了很久,我很担心你,你一直都没有清醒,卡斯希曼医生说这是正常的,暂时的昏睡不是坏事···” 索菲亚担心急了,她有些语无伦次,她的头发在我的衣领里摩擦,我不由得动了动。 “不用担心,索菲亚。”我举起胳膊轻轻拍了拍她,馥郁的香水气味被酒精进一步扩散,吞噬了干燥清澈的空气。安慰没有起作用,因为索菲亚更加用力地抱住我,她近乎喃喃自语,重复着她的担忧。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