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雅间,点了一客雪花牛仔粒和香煎梅童鱼之后才交流了一个眼神。 “她叫隋萌,”秦冬阳又说下去,“性格开朗,沾点儿泼辣,大晚上的独走夜路,遭遇流氓纠缠,我正巧路过,给冲开了,之后就成了朋友,一直这么多年。” 林巍浅浅地哂,“戏剧来源于生活,诚不欺我。” “我对您和哥说过这事儿,”秦冬阳道,“不过你们大概不记得了,当时沈律也在场,或者还有印象。” 林巍不想纠结这个,“是份善缘,好好珍惜。” “隋萌姐真的很好,”秦冬阳看着他说,“又漂亮又能干,也很关心我。” 林巍的左边上睑不易察觉地搐了搐。 “我尊重她,敬仰她,羡慕她也喜欢她,”秦冬阳又说。 林巍耷拉下眼,把位置摆得挺正的餐具朝自己面前拽了拽。 “可是我们没有男女之情。”秦冬阳不再卖关子,“隋萌姐还是单身,她没同我讲过对爱情的憧憬,但我觉得她的理想一定是个风趣幽默爽快能干的人,不是我这么没用的小弟弟。” 这种转折既出意料,也在情理之中,林巍缓缓抬起眼睛,“你在谁的面前都自卑吗?” “不是。”秦冬阳对他笑笑,“我在隋萌姐面前不自卑,她总说我是限量版的高定。但我知道她的看重出于友情,心里渴望的伴侣类型肯定不是我这种的,我也不会把她当成发展对象。” 服务员进来送餐,林巍的情绪随着外人介入迅速平静,“那有一点儿可惜。” “不可惜。”秦冬阳望着服务员离开,继续微笑,“人都需要朋友,也得追求爱情。林哥,咱们已经这么亲密了,您能允许我说爱吗?以前我只敢喜欢您,如今我们在一起了,真的爱您,咱们好好地在一起行么?” 林巍深深瞅住秦冬阳的眼睛,表情之中没有感动也没有获得之喜,只有冷静,“再过些年你就知道,爱情这玩意只在没得到或者刚得到的时候美好,久了便会锈迹斑斑,极难保养,犯不上下大力气获取。” “我下力气!”秦冬阳飞快地说,“您当不当成爱情都行,只要别推开我。林哥,我站在边上看了您十多年,等的念头都不敢有,终于尝到一点儿美好,真的害怕会像小时候的第一只冰淇淋,舍不得舍不得却从蛋筒上面掉在地上。我悟不了佛理,也不想被度化,满足这点儿执念就行。如果沈律不再回头,在您碰到下个深爱之前,给我一段幸福好吗?” 林巍望住秦冬阳,很鲜见地短了片刻言辞。 他说“终于尝了一点儿美好”,美好了什么呢? 如此开诚布公,言辞恳切到低三下四的程度,真值得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