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摸到了个指腹三分之一大的毛糙。 好似是什么浅淡的痕迹曾留在上面,又被人细心地刮去了。 痕迹很淡,淡得根本不能被肉眼所见。若不是用手指细细在上面轻抚而过,又刻意留了心观察,傅挽都不能肯定地说这里有过这个痕迹。 这是她当时拿着这幅画给余持重时,随手将它往桌底下扔时,被溅上的汤汁。余持重在宴上打开了画,正好对着她,她才瞧见这个瑕疵。 当时并未曾放在心上,却不知在此时成为了明证。 傅挽收回手指,嘴角含着笑,接着宁国公正在说的话往下,“自然,杨州的名人不少,我也听闻,那位留客居士,可就是在杨州城住着。” 傅挽又看了眼那金印,对自个当初要用这东西来当独一无二的证据的决定真是佩服万分,顺便感谢下她大哥的精湛画技,“能画出这般画作,想来这位留客居士也定然是个丰神毓秀的人,若是有机会,我定要与他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她夸得真心实意,发自内心。 谢宁池早先也听说过这个留客居士的名号,且宫里小皇帝的书房里还挂着这个留客居士的画作,据说是跟风在书舍里买的,为那画作还特意夸赞了一番。 也是因着小皇帝的夸赞,这个原本就受追捧的画手,一夜间更是身价疯长。 谢宁池原先看这留客居士的画作,也觉其中技艺高超,灵气十足,当得起他如今所得的盛名。可眼下看,却又觉着他被捧得实在太过了些。 他垂了手在桌上点了点,突然便冒出一句,“本王却是好久不作画了。” 谢宁池是正统且宝贝万分的皇子,自小受的就是最正宗的皇族教育,在画技上虽不说登峰造极,但也算是小有所成,寥寥几笔,也曾颇受称赞。 只后来边疆告急,镐城中的局势又扑朔迷离,谢宁池自请去边关镇守,几场大战下来,众人渐渐只知辰王赫赫威名,却不知其当年的多才多艺。 宁国公也不愧是浸淫朝堂多年的老狐狸,闻弦歌而知雅意,立时就猜到了谢宁池想说何事,“辰王当年风采,自然不是寻常人能比。” “果真?”傅挽终于仰起头来去看谢宁池,“那衣兄何日露一手给我瞧瞧?” 谢宁池略一沉吟,却并未直接点头,“看我心情。” 傅挽嗔了他一眼,抿了嘴笑。 他们这般自然而然的情态落入宁国公眼中,自然就是另一番意味。 临时将人请到书房来的目的达成,宁国公也不敢让辰王在自个藏着秘密的地方多待,只说赴宴时间快到,便亲自带着两人去了前院。 说是亲自,但半路上姚国公等几位国公结伴而来,谢宁池便不要他再陪着,只让留个小丫鬟不远不近地为他们带路。 那小丫鬟在前面五六步的地方走着,周边正好又是冬日里萧瑟万分的人造湖,风声呼呼地响,没一个人能在冬日在此处多做停留。 这是个说秘密再好不过的地方。 傅挽往谢宁池靠近了几步,贴着他的衣袖拽了拽,踮起脚尖凑到了他耳边,“衣兄,我刚才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她努力压低声音,从唇齿间传出来的响动更小,像是挠在了心尖上的痒。 谢宁池只觉得耳朵发痒,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他干脆站住脚步,摆手示意那个疑惑着停下来的小婢女站得更远些,弯了腰将耳朵凑到傅挽跟前,“你要与我说什么?” 傅挽看了眼那婢女,还是压低了音量,“我说,刚才在书房看见的那幅留客居士的画,就是我之前送给余持重,被他当成一千两黄金记在榜单上的那幅。” 谢宁池一怔,“所以你方才不是在看画,而是在……” 他之后的话未说出口,嘴角的笑却是带了出来,“那看来,宁国公谋逆了。” “不是。”不管是他说的话还是说话时的神情,都让傅挽觉着奇怪,“发现有人谋反,衣兄你作为当朝王爷,还用这个表情不对吧?还有,就凭着那一幅画,还只是我说了一句,都未经确认,你便定了他的罪名?”M.zgxXh.oRG